付鴻晤冷冷的看著她,“砰”的一聲,將手裏才拿起的茶杯砸了,瓷白的碎片亂炸,從尋紅的鬢角劃過,險些刺破她的臉。
“你說你還能做些什麼?一事無成、勞而不獲,如此簡單之事,在你手上也能出紕漏,你可知那人有多重要?你可知他甩開你之後,做了什麼!”
尋紅不知道,隻埋著頭,一言不發。
付鴻晤閉了閉眼,聲音似變得幹澀了些:“他重傷了子言。”
尋紅一愣,急忙抬頭,徹底慌了:“主子,他……”
付鴻晤又抬手,對她比了個製止的手勢:“算了,傷了便傷了,命還在就好。”
尋紅不知該說什麼,咬著唇,心歎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付鴻晤可就對一個兒子付子言寄以厚望,打算將來以傳衣缽,如今付子言出了這樣之事,她難辭其咎。
“一日之內,將人找到,能否辦到?”付鴻晤說。
尋紅哪裏敢拒絕,急忙點頭:“主子放心,便是掘地三尺,屬下也定將此人找回!”
付鴻晤似乎緩了下氣,抬頭,又看了尋紅一眼,對她招招手:“過來。”
尋紅走過去,站於他跟前。
付鴻晤伸出手,在她額頭那破血的地方碰了碰:“疼嗎?”
尋紅搖頭:“不疼,謝主子留手。”
有沒有留手,付鴻晤自己清楚,他吐了口氣,將身前女子拉到膝上,抱在懷裏,貼著她的耳廓說:“你是我最信之人,許多事,我不敢交托他人,隻能讓你來辦,你若辦不好,就是將我的心往旁人身上推,你明白嗎?”
尋紅身子有些僵,但還是老實點頭,順口說了幾句軟話:“屬下最近不太舒服,辦起事來力有不怠,害主子生氣了,是屬下之過,屬下發誓,此類事,以後再不會發生,還望主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機會,一共可沒多少次。”付鴻晤說著,握住尋紅的手,揉了揉:“叫我什麼?”
尋紅垂著眼睛改口:“老爺。”
付鴻晤笑了聲:“回頭去找張同,一些力氣上之事,不要自己去辦,讓他去做,找人之事,你同他一起,找不到,你知道後果?”
“是。”尋紅嘴裏這麼說著,心裏卻在泛涼。
這不是她第一次以一個妾室的身份,窩在付鴻晤懷裏,聽他用這等殘忍的口吻,警告她辦事不利。
一次兩次還好,次次都這樣,任憑多大的情愛,也得被槌磨一空。
付鴻晤把她當做屬下,女人,卻又分的很開,將她對“付家後院”的那一絲臆想,掐滅在萌芽之中。
他可以用她,睡她,卻不會將他帶回付家,哪怕隻是個小小妾室的身份,也吝於給予。
他要她常駐青樓,為他打理外麵的一切,而她,隻需要恪盡職守的完成他的命令,無權拒絕,無權撒嬌,辦不成,還要受罰。
沒有女人想過這樣的日子,尋紅也一樣。
咬了咬嘴唇,咽下心口的苦楚,她努力將麵上那點顯露的暗恨,熟練的掩埋在滿臉赤膽忠心中,沒人再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