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送行的人很多,就連小黎的好朋友,一直在對門街乞討的小乞丐都跟著馬車後麵一直揮手。
小黎也探著頭往外麵揮,嘴裏還念念叨叨:“不要吃有怪味的饅頭,也不要撿水渠裏的肉,我給你留了十日的藥,等你娘把藥都吃完,就能痊愈了……”
柳蔚看兒子隔了老遠還在往後麵喊,就將兒子拉回來坐好,笑著道:“我已知會了司馬大人,待他娘身子好了,就雇他們母子去衙門後廚幫忙,放心吧。”
小黎一聽,眼睛都亮了,一把抱住娘親,高興得不得了。
小乞丐人小步子短,送了兩條街就跟不上了。
但司馬西,付家的人,卻一直將他們送到城外。
付子辰千叮萬囑,讓她一路小心,末了還不太放心的看了容棱一眼,似乎在斟酌對方能不能將身懷六甲,臨盆在即的柳蔚照顧好。
最後付子辰索性扭過頭,對站在馬車車頂的珍珠丟了一塊肉糜,道:“你可要照顧好你家主人,不能讓她吃苦受罪,照顧好了,下回再給你帶好吃的。”
珍珠不知聽沒聽,埋著頭吃肉糜,吃的滿嘴肉香,最後還存了兩條肉幹,打算一會兒出了城郊,給等候多時的咕咕吃。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眼看著界碑就在前頭,柳蔚出言讓諸位止步。
但待他們走了很遠後,撩開簾子,還是能看到後頭影影綽綽的人影。
進了官道,柳蔚意外的又看到突然冒出來的一隊五十人組的正規軍,再看打頭的那人,不是冷意,還是誰!
冷意也是來送人的,自己送不了太久,卻派了五十人精兵,護送他們出城郊五十裏。
柳蔚同他道謝,他卻同容棱道謝,柳蔚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衝的她的麵子,是看在容棱的份上,聽說最後兩天,容棱天天往駐地軍營跑,好像教了駐地軍一些沙場征戰的要領和軍陣。
這些都是容棱親身經曆過的事情,但地方軍卻並不是人人都上戰場殺過人,有些還沒見血的小年輕聽得一愣一愣的,滿臉通紅,雙眼冒光。
後來冷意命令提高訓軍項目,他們竟一聲苦沒喊。
冷意哈哈大笑,稱多虧了容棱的功勞,那些小屁孩就是欠教訓,總以為當兵就那麼回事,一個兩個的成日懶懶散散,又因青州地界太平,一年到頭也出不了一兩次兵,更讓那群大頭兵養尊處優,當真以為當兵是個優差。
有了這五十精兵護送,原本低調的車行,不知不覺得高調起來。
路上遇到一些來往的商車,看到他們那陣仗,膽小的,嚇得車都不敢趕快,膽大的,卻也頂多靠近他們一丁點,算是沾沾這些嚴肅整齊的精兵的光。
馬車一行就是大半個月。
按理說,青州和京都的距離快馬加鞭,絕要不了這麼久,但偏偏容棱不肯讓車駕快,他怕馬車顛簸柳蔚難受,一直走的不疾不徐,生怕讓人不舒服。
柳蔚一開始覺得沒必要,敕令馬車正常行駛,可半日不到,她就麵露菜色,覺得不管是坐還是躺,哪哪兒都不自在。
最後隻好讓車繼續慢慢走,而這麼磨磨蹭蹭的,在路上耽擱的時間隻會更久。
在離京都還有頂多三日路程時,不巧,容棱的暗衛,送來一封飛鴿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