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老實的搖頭:“沒有。”
雲席輕笑,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似乎認定了,既然沒有續過,那你說的再頭頭是道,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但我娘親替人續過腿。”小家夥又說。
問問題的青年愣住。
小黎一板一眼的:“是一個獵戶叔叔,他遇到山崩,腳被卡在了石頭下麵,救援他的時候,必須把他的腿砍下來才能獲救,後來,是我娘親將他的腿接上的。”
等他說完,發現房間裏詭異的安靜起來。
小黎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他隻是盯著那個不斷提問的大哥哥,等著他下一個問題。
很快,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那個大哥哥開口了,他舉起手裏的金瘡藥,聲音有點淡:“那你說,現在,扔了這瓶藥?”
“當然不。”小家夥想都沒想,立刻道:“我隻是說這藥的愈合能力差,治不好我容叔叔的傷,又沒說它毫無用處,畢竟裏頭用的都是上等藥材,在沒找著我娘親以前,就先用著吧,總好過什麼也沒有。”
那湊合將就的語氣裏,醞釀了太多的無可奈何。
終於,提問題的大哥哥,表情沉了下去!
等到雲席帶著心事重重的雲想離開後,雲楚與雲覓也緊忙跟出去。
房間裏,一下空了下來。
小黎這才後知後覺,傻傻的問他的容叔叔:“那個大哥哥,是不是生氣了啊?”
容棱嘴角勾了一下,輕輕點頭。
小黎慌了:“那他還給玉兒姐診病嗎?”
雖然與雲席相識不久,但對方那股子醫者仁心,自己卻看得很清楚,容棱再次點頭,給了兒子肯定的答案:“會。”
小黎放心下來,想了想,又問:“那容叔叔,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也正是容棱考慮的。
與小黎團聚,他們下一步要找的,自然就是柳蔚,可失聯多日,又是異國他鄉,該從何找起?
在容棱還沒想好如何與兒子籌謀未來時,小家夥卻先一步道:“我最近還有點忙,容叔叔,黑水村那邊出了三樁案子了,我得先將凶手找到,不然村裏的村民,可能還會遇到危險。”
說著,他又站了起來,樣子很鄭重,拉著李玉兒的手:“玉兒姐,這是我容叔叔,你要在這兒讓大哥哥看病,所以你得先留在這兒,我趁著現在,要去一趟孫府,孫二少的屍體我得再驗一次,案子比我們之前想的要複雜,你明白了嗎?”
李玉兒能明白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懂。
而忙碌的小男孩也不等李玉兒回話,他又看向容叔叔:“容叔叔,你替我照顧玉兒姐,我很快就回來,重驗了屍體,我還得去一趟衙門,這裏的縣太爺認識我,會聽我的,哎,真是的,我真是太忙了!”
病榻上的容三王爺總覺得他眼前的小孩,與他腦中的那個女人,完美重疊了。
所以,走到哪兒都往死人堆裏紮,是柳家的習俗?
大的這樣,小的也這樣……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兒子忙事業的時候拖他後退,但現在,還有另一個問題:“先將小夜從山上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