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蔚所言,她和容棱在房間裏一呆就呆到晚飯前。
小黎抱著妹妹在邊上跟著傻樂,柳蔚就一邊和容棱含蓄地卿卿我我,一邊給他探脈。
容棱的身體一看就出了大問題,但經過一番檢查後,柳蔚難免還是吃驚:“內損外虧,經脈混亂,若非常年習武,底子深厚,這樣的身子,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說完,柳蔚又心疼,白皙的手,撫摸著容棱深刻精致的臉龐,一寸一寸的摩挲,輕聲問:“難受嗎?”
容棱眉眼柔和,分明已是病入膏肓,卻端的一派自在清淺,隻啞著聲音說:“不。”
柳蔚鼻尖又酸了,感覺今日一天,是要把自己一年的眼淚都用光,她又道:“不過沒事,之後我給你調養,你這傷勢得開刀縫合,等底子好點了,我給你開刀,很快就好了。”
容棱點頭,眼睛卻始終盯著妻子的臉,她說什麼,他都點頭。
柳蔚又握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感覺他手腕涼涼的,就給合上去捂捂,又問:“一會兒想吃些什麼,你瘦了好多,這陣子都沒吃好吧,是不是用了過激藥物影響食欲?不吃可不行,底子養不起來也沒法動手術。”
容棱拉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你坐著讓我好好看看,我便什麼都不用吃。”
柳蔚一下笑出來:“我不用你說甜言蜜語,你趕緊好起來就成。”
而後,柳蔚又低垂下眸,黯然的說:“對不起,我沒早點找到你,若非你福大命大為雲家兄妹所救,這樣的傷,說不定已經……對不起,真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容棱輕緩的道:“還能重聚,已是天造之恩。”
柳蔚立馬點頭,無比讚同。
旁邊的小黎也跟著“嗯嗯”,死命點頭。
之後柳蔚又問了些容棱這段日子的經曆,同時再次對雲家兄妹感激不已,不管怎麼說,人家從茫茫大海中將你這個身份不明的人救了上來,本身就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同時還如此傾心治療,好藥從不停歇,甚至從頭到尾都自掏腰包,眼下更是熱心腸的連小黎、醜醜,與那位素不相識的李姑娘都接收。
一家三口帶一個李姑娘,在之前的日子裏,都靠人家萍水相逢的四兄妹無條件供養,好吃好喝好住,偏偏人家還不圖你什麼,就是單純好心,醫者仁心。
柳蔚覺得,哪怕是她,也不一定會為了幾個陌生人無條件做到這個地步,因此遇到這四個人,真的是他們一家人天大的福氣。
天災人禍不可避免,那場龍卷風將他們這四口之家一個大浪無情衝散,中間磨難不予言說,可如今還能重聚,且安然無恙,真的,真的要好好感謝人雲家四兄妹。
柳蔚心裏打定主意,便決定,從明日開始,要好好報恩。
那位雲席公子與雲想姑娘不是對腦科醫學很感興趣嗎?沒關係,想知道什麼她就說什麼,還舉一反三,傾囊相授,包管說到他們煩為止!
當然,別的東西也要還,比如銀子,容棱的醫藥費用,是肯定要給的。
這麼一嘀咕,柳蔚就發現自己打劫魏儔與鍾自羽那點銀子怕是不夠,咕噥一下,她看向兒子:“小黎,明個兒一早你帶我去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