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還有些傻,呆呆木木的僵了一會兒,才說:“那趙五就住在對麵,他什麼都沒聽見?”
“趙五是工頭管事,既然有工人趕工,他自然也要守著,你就沒看布坊員工排班表?在員工資料的下一疊,還有布坊最近的訂單量,孫家兩個月前接了一筆大單子,上個月一整月都在趕染,過半的工人,每日都要忙活到三更才能睡,你沒瞧仔細?”
意識到自己可能又犯錯了,小黎汗都出來了。
柳蔚歎了口氣,點了點兒子的額間:“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小黎咽了咽唾沫,趕緊推推她娘:“那娘你下井吧,我就在上麵給你守著,保證沒有危險,也不會叫人發現!”
柳蔚沒急著走,好整以暇的問:“現在沒問題了?有什麼問題都問清楚,別光自個兒瞎捉摸。”
小黎撓著腦門想了想,還真讓他又想到了一點:“娘,你說那凶手怎麼就非要把屍體變著花樣弄成這樣呢?又是搗爛,又是油炸,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琢磨新菜式呢,娘,你說凶手是不是個廚子?”
柳蔚被兒子的腦回路嚇到,轉身說:“我要什麼都知道,還在這兒幹什麼?早立地成佛了!現在連凶手的作案動機都搞不清楚,我怎麼知道他的心路曆程?”
小黎嘟嘴:“蔣氏不就是懷疑對象嗎?”
“但搬屍,運屍這些體力活,明顯是她幹不了的,她還有同夥,在不確定她是主凶還是幫凶前,光靠她一個人,能判斷出什麼來?沒準她就是知道這事,幫著凶手開開門,望望風,真正動手的那個,他的心裏怎麼想的,才是關鍵。”
小黎跟娘親強:“或許蔣氏就是主凶,她口述作案方式,同夥執行,那蔣氏的心路曆程,就是關鍵!”
“證據呢?”柳蔚眼睛盯著井口:“現在一切都是猜測,確鑿性的證據根本沒出現。”
小黎想想,也是這麼個理。
歎了口氣,他又催促:“那娘你下井吧,如果井下真的有路,那確鑿性的證據,說不定就在裏麵。”
柳蔚下井了,井下很黑。
但隻是一開始很黑,等到接近底部時,眼前就有星點光亮了。
聞著泥土味兒的潮濕氣,柳蔚的腳懸空了,而更底下,是一條正在潺潺流水的小河流。
繩子放到最下,柳蔚踩進了水裏,用腳探了探自己正下方的一大塊沉物。
一塊石頭,非常大的石頭,幾乎整個井口那麼大,但對小河來說,卻不受影響,因為河水還可以從石頭兩邊走。
趙五院子的這口井,從井口扔了木桶下來,桶應該正好會撞在這石頭上,而若是將桶往旁邊扭一些,晃一下,或許能打到點周邊的河水。
所以,這大石頭,就是這口井堵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