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動機呢。
殺人是需要動機的,而動機就是仇恨的本源。
柳蔚知道,她找到這個動機了,而蔣氏現在的狀態,就處於被迫麵對自己的動機,麵對自己最初的仇恨。
仇恨就像傷疤,傷疤徒然被揭開,她一方麵想掩蓋傷口,一方麵又不知該用什麼掩蓋。
她慌亂了,慌亂的結果,就是她的自信被攻破了。
若說之前的蔣氏還是堅固的壁壘,那現在的她,薄弱得仿佛一張白紙,她臉上的表情再也掩飾不住,柳蔚甚至不需要特地觀察,一個眼神,便能看出她的徘徊,她的驚慌。
“我之前一直好奇,除開黃二寶外,三個死者,為什麼有三種死法,高槐,被人砍成兩半,孫箭成了肉醬,孫桐成了炸肉塊,很有創意的毀屍方法,可圖什麼?先人有鞭屍之刑,隻有恨到極致,才會在對方死後,朝對方的屍體持續泄憤。我想了很久,我一直將凶手殺人動機定義在仇恨上麵,可我不明白,他們三人,能與誰,同時結這麼大的仇?”
蔣氏狠狠的握住自己的拳頭,隨著柳蔚的話越說越多,她心裏的惶恐再也抑製不住,她不敢鬆懈,她怕一旦鬆懈,她會被完全擊倒,她現在在想辦法,拚命想辦法,想盡快挽回自己的失態。
可偏偏,有人不間斷在攻擊她的心防。
“現在我明白了,仇,或許沒有那麼大的仇,這更像是一種報複,你在替你姐姐報複,對嗎?”
蔣氏依舊咬緊牙關,說著同一句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柳蔚笑了:“當初的事,我不知道,你姐姐究竟怎麼死的,我也不清楚,可你是清楚的,所以當流言都指向你姐姐是多行不義,死後還被小鬼勾走舌頭後,你便不服氣了,然後,你對高槐、孫箭、孫桐的屍體,實施了同樣的報複方式,這個案件,我簡稱為地獄案怎麼樣?”
蔣氏此時已經紅了眼睛,她拚命的瞪大眼睛,瞅著柳蔚,一字一句的道:“你沒有證據,你沒有證據證明我殺了人,我沒有殺人,沒有!”
柳蔚擺擺手:“先別急著否認,聽我說完。”
“我不想聽。”蔣氏打斷!
柳蔚看她:“那就由不得你了。”
柳蔚繼續道:“石壓地獄,先人言,十八層地獄的第十一層,凡在世之人,產下一嬰兒,無論是何種原因,將嬰兒溺斃,拋棄者,這種人死後,便打入石壓地獄,刑法,是將人放在一口石槽中,上方吊著巨石,將綁石的繩子砍斷,讓巨石落下,砸碎槽中之人……之前在後堂你同我說,黃二寶的孩子是高槐的,這是假的對嗎?你既用了石壓地獄對付孫箭,那麼那個孩子一定是孫箭的,你還說那孩子是病死的,也是假的吧?他是被孫箭殺了,大概就是,孫箭發現了黃二寶與高槐的關係,誤以為那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毀了那孩子。讓我想想,他怎會發現黃二寶與高槐的關係?怎會在孩子生下後,再懷疑孩子的父親?你告訴他的,是嗎?”
“不是,不是,不是!”蔣氏瞪著柳蔚,凶狠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