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肺病,不需要柳蔚,光是魏儔就能三兩下給他治好,鍾自羽不通醫術,但他與魏儔多年交情,耳濡目染,對藥材方麵,總有涉獵。
沒多久大夫便來了,此時藍老爺與藍夫人也趕回來了,鍾自羽這個外人被擠到了最後麵,而來的大夫給藍公子診脈之後,歎息著道:“還是那麼回事,我先開個方子,讓藍公子先服著。”
那大夫寫藥方的時候,鍾自羽走過去看了看,一看就笑了。
不是暗暗地笑,是明擺著笑出了聲。
這個笑,終於讓晚歸的藍家二老注意到府內還有個外人。
小廝立刻介紹,說這位鍾公子是少爺書院的同窗,來勸少爺進京赴考的。
藍老爺有些生氣,板著臉道:“我兒不會往京,公子請吧。”
鍾自羽不急著走,反倒是抽過那大夫寫的藥方,點著上麵的兩味藥道:“呂梗與大會子,這兩位藥,若在下記得不錯,是互生相克,抵肺潤腎的。”
那大夫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而後站起來道:“你,你說什麼?”
鍾自羽嘲弄的看著他,勾著唇瓣:“這藍家是給了你多少診金,讓你這麼舍不得?挺小的毛病讓你這庸醫給一拖再拖,一延再延,還弄些相生相克的藥來助長病氣,你可知這樣,久而久之,會將病人的命都磨掉?”
藍夫人率先反應過來,驚愕的問:“這,這是什麼意思?”
鍾自羽看向她:“這藥方有問題,這大夫也有問題。”
而那大夫此刻已是滿頭大汗,麵對鍾自羽自信滿滿的拆穿,他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隻僵硬的顫栗著,如何也鎮定不下來。
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藍老爺臉色大變,當即吩咐:“報官!”
聽了指令的家丁立刻三三兩兩的將那大夫抓起來,同時有人麻利的跑去報官。
大堂內稍稍安靜下來,藍夫人已是淚流滿臉的捧著藍公子蒼白昏迷的臉,藍老爺倒是夠沉穩,他看著鍾自羽,朝他拱了拱手。
鍾自羽搖頭,隻說:“既是拖延科舉的大病,自該多找些大夫診診,哪可一個大夫的話就信了。”
藍老爺臉上有些尷尬:“我們藍家並非西進縣人,是前年才搬遷而來,一開始聽聞是藍家求醫,一些大夫,都閉門不見……”
鍾自羽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蘇家鬧鬼的傳聞,看來是真的深入人心了。
因為揭穿了庸醫騙錢,鍾自羽被藍家奉若上賓,等到他離開藍家時,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
而這回,他同樣收獲豐富。
柳蔚在藍宅對麵的小茶樓聽說書,聽得花生都剝了兩簍子了,才看到鍾自羽出來。
她臉色不好,覺得鍾自羽效率太低了,滿臉嫌棄,但很快,鍾自羽就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但凡有年歲的宅子,都有宅譜,蘇家的老宅雖說更替多次,但宅譜卻是留著,藍家已將宅譜借與了我,同時藍老爺答應,隻要我願意,隨時可去藍家做客,宅中大小院落,我也都可參觀。”
這回柳蔚是真的對鍾自羽刮目相看了,她又開始掏袖袋,找花生糖。
鍾自羽卻提前一步,板著臉拒絕:“不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