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淳冬來了西進縣,柳蔚必然要讓萬重與他見上一麵,雖說昨日的一番交談,已讓她對紀淳冬這個人大有了解,甚至對三年前的事也有了初步揣測,可畢竟她不是當事人。
萬重作為當事人,又是萬立的義子,在此案中分量不輕,讓他與紀淳冬見上一麵,能便於她從中看出更多東西。
莊常昨日忙了一天,要說服那些隻顧自保的同僚放棄開堂,他使出了十八般武藝,甚至為了盡快將案件落實,還熬了一個通宵,從萬立身邊各個人物出發,以求發掘一些更有幫助的線索,這麼勞心勞力的一天一夜,人都快瘦一圈了,現在又告訴他汝降王要來。
莊常倒不懼怕汝降王,隻是人前他從不與汝降王結交,為的便是害怕流言為患,如今卻要在衙門見麵,這若是讓有心人瞧出端倪……
柳蔚沒法顧忌莊常的為難,與他說完該說的,她便走了,親自乘了馬車,去驛館見萬重。
萬重昨日就聽說了紀淳冬到了,也知道他住進了柳蔚家,但一因昨日天氣太差,不適合拜訪,二因他也害怕當年之事,真有什麼隱情,一番糾結退卻後,他現在一下就不敢見他紀大哥了。
柳蔚就押著他過去,非要他見。
到了容府門口,萬重更擔心了,坐在馬車裏怎麼都不下去:“你讓我再想想,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我還沒吃早飯。”
柳蔚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他腦門上:“你們兵營不都是清晨起來跑二十個圈,才給放飯的嗎?你跑圈了嗎早上,還想吃早飯?”
萬重瞪著她道:“那我喝口水?前麵那家茶館……”
“你下不下來?”柳蔚直接站在車外,涼涼的盯著他。
萬重氣的都想動手了,但又想到這弱質芊芊的仵作其實很能打,自己應該打不過,又退卻了,咬著牙道:“下下下,這不是下來了嗎,催什麼催?”
下了馬車,萬重還是磨磨蹭蹭的,柳蔚直接揪著他的衣領,把他往裏麵帶。
手段可說是非常粗暴。
萬重叫嚷著讓她撒手,柳蔚不撒,還順勢把他扯得更緊了,緊得萬重的衣領差點把他脖子卡斷。
知道這白臉先生是生氣,萬重沒敢再皮,老老實實的跟在她身後,氣都不敢大喘。
紀淳冬是住的東院,可兩人剛進府,還沒走到東院,就在正院下的花圃看到了他。
李玉兒的房間就是花圃前麵那間,彼時她也剛醒,睡眼惺忪的拿著麵巾要洗臉,她身邊是起得也早的雲楚,雲楚幫她把水打過來,盯著她讓她必須洗。
李玉兒很委屈,她還困著,不想起來,就和雲楚擰,扭捏的一直拽雲楚衣角。
紀淳冬就這麼遠遠的看著他們,或許看的隻是李玉兒,但他就是沒挪開眼。
萬重遠遠的瞧見了,愣了一會兒,悄悄問柳蔚:“紀大哥這是春心動了?怎麼盯著姑娘瞧?”
柳蔚知道,這不是什麼動春心,紀淳冬,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李玉兒,因為算起來,李老爹的死,是他間接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