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孟堯說完這麼一句,就停了。
堂上的氣氛非常尷尬。
大家麵麵相覷,互相試探。
心想,就算您是王爺,您也不能紅口白牙,胡編亂造啊,說證明就證明,證明是要有證據的,您有證據嗎?
莊常也很不自在,他之前就說了,讓汝降王做什麼證?他能知道萬立的什麼事?
可偏偏,柳蔚就是安排了這麼一個環節,還騙汝降王,說這是讓他壓軸,說一般隻有身份極重的人,才有資格壓軸,整個西進縣,隻有汝降王夠分量辦這件事,大家都很仰仗他。
汝降王還真聽了柳蔚的鬼話,答應了,還大言不慚,說不就是人證嗎,他閉著眼睛都能做。
做什麼?您倒是接著說啊。
千孟堯不說,他已經說完了,他做完證了。
柳蔚在旁邊悠悠散散的輕笑,杯中茶水已經過半,她敲了敲桌,提醒師爺給她續杯。
師爺拿起身後的茶盞,整個壺丟柳蔚麵前,眼睛則全神貫注的盯著汝降王,也想聽王爺繼續說下去。
柳蔚給自己倒了茶,喝著喝著就餓了,又找吃的。
而堂下的氣氛,還是那麼僵持著。
旁聽席那邊,細小的議論聲靜靜彌漫,成齊問紀淳冬:“這是什麼意思?”
紀淳冬搖頭,他也沒看透。
坐第二排的某位大人恰好這會兒扭過頭來,跟他們嘀咕:“汝降王不是常年在京嗎?他與萬府尹有關係嗎?”
成齊把身子往前麵湊,跟那位大人說:“我也沒聽過,按理說這兩人應當是無冤無仇才對。”
“要不問問別人,看有知道的嗎?”
“你問第一排,我問第四排。”
兩人分好工後,那位大人就開始跟第一排的官員說悄悄話,第一排的官職都不小,說著說著,他們就說到容棱那邊。
容棱那個位置就在中央位的旁邊一格,他右邊坐著司馬吉,左邊就是個來找他說小話的。
“這位大人,您看明白了嗎?”
因為容棱麵生,但偏偏坐在第一排,那位大人也不知道他的官職,隻下意識的禮數周全,好言好語。
容棱本不想回,但掃了眼同樣困惑的司馬吉,突然開了口:“一目了然。”
那問話的官員愣了:“您真看明白了?”
此言一出,前後多少雙眼睛都湊了上來。
司馬吉也轉過頭來,好奇的注視容棱。
仙燕國大,地廣人繁,地方官員更如過江之鯽,在場的這些大人中,也有互相不認識頭一回見的,因此司馬吉雖不認識容棱,卻下意識的將其看做同僚,跟著問了一句:“這位大人有何高見?”
容棱目光沉穩,漫不經心:“汝降王已然說明,萬立罪名屬實,如此,還有何不明?”
有人插嘴:“汝降王不是什麼都沒說?”
“本王說了。”那人說話的聲音,讓前麵的千孟堯聽見了,千孟堯回頭一瞥,再說一次:“本王說了,莊大人所言罪狀,萬立皆有所犯,一字一句,說的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位被盯上的官員脫口而出:“您……您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