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席這下聽明白了,抿著唇,語氣嚴厲:“四師父,李姑娘在我眼中,隻是病人,大夫對病人,怎可能有僭越之心?”
四老爺瞧侄子生氣了,忙打哈哈:“我就是隨口說說,不是就不是嘛。”
雲席不高興了,對另外幾位長輩道:“若是無事,我先回房了。”
三老爺道:“回房之前,先去瞧瞧你娘,她嘴裏不說,心裏卻是想著你的。”
雲席應了一聲,這便離開。
雲席一走,書房裏大老爺便看向了二老爺,斟酌了下,問:“你是什麼看法?”
二老爺抬起頭來,臉上板板整整:“大哥問什麼?”
三老爺笑出聲來:“二哥向來愛惜人才,再說柳姑娘與那小娃娃也不是故意的,大哥無需這般小心謹慎,二哥並未生氣。”
大老爺雖然貴為雲家當家,但不可否認,在觀人於微上,他的確不及八麵玲瓏的三弟,他歎了一聲,拍拍二弟的肩:“你這張臉,喜怒均是一個神色,我倒真未瞧出你是否生氣,那你便告訴我,你是氣還是未氣?”
二老爺臉黑了,繃著聲音道:“大哥,我當真未氣。”
“我猜你也不是小家子的人,那下回,你不氣便笑一個,省得我一晚上提心吊膽,唯恐揭了你的傷疤。”
二老爺雖說不氣,但也不是說笑就能笑出來的人,任誰遇到這種事,都不可能笑出來。
二老爺悶聲道:“學無止境,我既技不如人,理該越發用心,隻是席兒分明說,那位柳姑娘精通各門各類醫道學說,不知針灸之法,她又有否涉獵?大哥,不若明日為弟替你問問?”
大老爺皺起眉:“縫合之道,與針灸之術南轅北轍,想來,她便是涉獵,應也算不上精通。”
二老爺哼了聲:“大哥如此篤定,看來是對自己的針灸之法,成竹在胸。”
大老爺笑了聲:“二弟,為兄怎麼聽著你的語氣,是酸的?”
二老爺不吭聲了,抿著唇,起身就往外走。
三老爺故意問了聲:“二哥去哪兒?”
“回房!”
二老爺一走,四老爺也打起了哈欠,跟著告了辭,臨走前,他還順走了一壺草汁湯。
三老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四老爺理直氣壯的道:“席上我就沒喝,這是我該得的,固美增顏!”
等四老爺也走了,大老爺才對三老爺說:“那位柳姑娘年紀輕輕,在醫道上的見解卻已深不可測,你交代雲席,與她多多來往,這樣的朋友,理該深交。”
三老爺點頭,笑道:“席兒自有分寸,隻是說到交往,想兒倒是比她哥哥更有天分,今日我聽著,叫得比親姐姐都歡,這若不是我生的,怕姓都要跟著人家改走了。”
大老爺失笑:“天佑稚子,想兒天賦普通,不濟席兒萬一,卻自有她自個兒的造化。”
三老爺同意,眼中露出欣慰:“聽想兒說,這兩月來,她的針灸之術得柳姑娘指導,已有顯著提升,相信假以時日,還會更上一層樓……”
大老爺聞言一頓,看著他三弟。
三老爺笑:“大哥,想兒還說,柳姑娘的針灸之術,比你更厲害,我覺得她是胡說的,你覺得呢?”
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