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又看了一眼背對著她,失魂中的大家,這才轉身離開,背過身時,她狠狠的握了下拳,心中已做好決定。
小黎跑過去,牽住她的手,跟在她身邊。
柳蔚停下來,拍拍他的頭道:“去保護太爺爺,隻怕有人還會動手,你要時刻呆在太爺爺身邊。”
小黎點了下頭,平日乖嫩的小臉,此刻分外嚴肅:“娘你放心,我不會讓大家有事。”
這個大家,包括了所有人,早熟的小孩,方才也聽到了雲想的話。
柳蔚緊繃的心鬆了一根弦,她蹲下身,抱了抱兒子,又在他額前吻了一下。
小黎也在娘親的額頭吻了一下,小聲的道:“娘,別擔心,你還有我呢。”
柳蔚點頭,摸摸兒子的頭發,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柳蔚此時怒火滔天,她沒有趕回西宮門找六王算賬,而是拐進了護城河下的一個民舍。
民舍門口有身著素衣的汝降王府士兵把守,看到柳蔚來,幾位士兵愣了一下,才問:“柳先生,可是前方有事?”
柳蔚搖了下頭,盯著緊閉的屋門,問:“他怎麼樣?”
士兵道:“受的是輕傷,已經包紮,隻是從方才開始一直沒說話,隔門聽著,是在念經。”
“開門。”柳蔚道。
士兵便將屋門打開,裏頭,國師手纏白布跪在地上,麵朝窗戶,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手上撚的,卻是個佛手。
他在念佛經,而非道經。
柳蔚走進去,反手將屋門闔上,不小的動靜,卻像沒驚動屋中之人,這人還在念著經文,一臉虔誠。
柳蔚拉開椅子,坐他麵前。
比之兩個時辰前的冷靜,現在的她,僅是坐著,就已不難讓人感受到她渾身的冷漠!
一段經念完,柳蔚沒有做聲,又一段經念完,她還是不動。
先打破這寂靜的,卻是跪在地上的白發青年。
青年平靜的臉上還有幾處傷口,都是輕傷,沒有包紮,他身上最重的傷在手上,第二劍劈下來時,他用手格擋,斷了筋骨。
“出事了?”國師沒有回頭,睜開眼,看著窗外的綠樹。
柳蔚“嗯”了聲,語氣夾著冰霜一般:“大事。”
“死了人?”國師又問。
柳蔚看他一眼,起身走過去,站到他麵前,蹲下身,擋住他的視線:“沒有。”
國師看著她,無塵無垢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真當是位得道高人。
柳蔚狠厲地攥住國師的下顎,迫使他必須看著自己:“記得我早上與你說的嗎?”
國師的下巴被她捏出紅印,他輕笑一聲:“是你不記得我說的了。”
柳蔚危險地眯起眼睛:“別跟我耍嘴皮子,前麵已經打起來了,六王戰敗早已注定,他一旦被擒,便是牆倒眾人推,我之前與你說,要你將鮫人珠之事推到他身上,昨夜盜出的幾瓶胞宮,我正藏在他府中地窖,隻要他汙徹底了,你自然就清白,你是聰明人,你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