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輪轉空隙增大了,變成五十秒了,而這五十秒,足夠柳蔚、容棱趁機幾個躍跳,在朦朧的,尚未來得及天亮的最後一片黑夜中,動作幹淨利落的,進入了後衙的官員居所。
從冷意這裏了解到,如今統治青州,取代付子辰的那個人,是個武將,對方沒有露過麵,至少冷意沒見過他,冷意也隻是通過經驗,通過對方對城中百姓的控製,拿捏方式,判斷對方身上有武將雷厲風行的特質。
這個判斷有可能是錯的,有些文官,也有武將的戰術謀略,就像軍師。
後院的居所也有巡邏,但稀少很多,隻有三班輪轉,柳蔚與容棱找準了最好的一間東廂,貼到門邊,窺視裏頭。
卯時時分,柳蔚認為的淩晨五點,這時候所有人都在睡覺,包括東廂裏住的盜版付子辰。
柳蔚與容棱打了個對視,兩人一個盯梢,一個潛入,配合得天衣無縫。
奈何房門剛動了一聲,裏麵就傳出呼喝聲:“誰!”
是個女人的聲音。
柳蔚有些驚訝,容棱沉下眸,拉著她快速跳上了房頂。
片刻之後,一個拿著斧頭的女人開了門,她身上披著外杉,長得其貌不揚,但身形高大,骨骼很粗。
蠻族人。
這是柳蔚的第一反應。
“呼爾托忍。”
容棱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柳蔚看了容棱一眼。
之後,就聽女人敞開的房門裏,傳出細弱的詢問聲:“怎麼了?”
是個男人的聲音。
接著,那叫呼爾托忍的女人,就收了斧頭,警惕的關上房門,說道:“沒事。”
等到周圍安靜下來,柳蔚才偏頭看向容棱,問:“你認識她?”
“聽那族最年輕的族長,那是個母係民族,族長都是由強悍的女人繼任,她的母親生了十四個孩子,隻有四個女兒,她是最優秀的一個,曾在邊疆,我與她打一場,為了躲開我那一箭,她拉了隻有九歲的女兒抵擋,之後被我追了七天,跳下懸崖,脫身了。”
柳蔚皺了皺眉:“她女兒死了?”
“死了。”容棱點頭:“跳下懸崖前,她被我射了三箭,在右手,一個戰敗的族長,又托著重傷的身體,回到族裏時,她已經被剝奪了族長的權利,聽那族由她的姐姐繼任了。”
柳蔚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是個很優秀的武將,膽識過人,機敏狡詐。”容棱不吝誇讚,又話鋒一轉:“隻有一個問題,她太狠。”
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容棱最後一次聽說她,是她殺了自己的姐姐,炸了自己的營區,不見蹤影。
殺姐姐不難理解,但炸掉自己的營區時,營帳裏,還有她三個孩子,九歲的女兒是長姐,被她當了擋箭牌,另外三個孩子,最大的四歲,最小的半歲,每個孩子的爹都不同,娘卻是同一個。
這個娘,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打算報複背叛她的人,同時唯恐重振河山前,敵人會用她的孩子威脅她,所以她先切除自己的軟肋,親自送自己的兒女上天。
虎毒不食子,她不是老虎,她是豹,沒有人性,隻為自己而活。
簡而言之,她是個瘋子。
而皇後,招攬了這樣一個瘋子,當她的頭馬,在為她打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