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蠻軍離北疆軍近在咫尺,雖然隻是一晚,但軍情不清,元帥必然寢食難安,所以她才決定今夜就把消息打探出來,讓元帥提前安排,也能睡個好覺。
顧潮哪裏看不出小家夥的心意,他歎了口氣,輕靠在軟墊上,到底妥協了:“說我從軍之後的事,想聽嗎?”
“想!”容夜大大的應了聲,期待的望著元帥。
顧潮回憶著自己過去十多年發生的事,想到什麼說什麼,漸漸地,就說了快一個時辰。
外麵已經子時了,容夜一開始聽得還精神,可多聽了一會兒,眼皮就有些重了。
她畢竟受了傷,雖然體力驚人,一整天都歡蹦亂跳的,可終究疲勞還在,現在舒適的躺下,自然就犯困。
加之耳邊是元帥低緩輕和的聲音,就像催眠曲一樣,她聽著聽著,就耐不住了。
她側著身,把自己縮卷起來,臉朝著顧潮的方向,眼睛閉著,粉嫩的臉蛋的上,盡是不諳世事的天真。
顧潮說著說著,就聽耳邊沒了聲響,側眸一看,便對上一張恬靜溫潤的小臉。
顧潮愣了下,偏轉視線,有意避開。
但睡熟的小家夥卻似故意一般,將胳膊橫出來,搭在顧潮身上。
顧潮猶豫一下,還是抓著她的手,將那胳膊放回被子裏,又給他壓了壓被角。
壓被角的時候,他因貫力放低了身子,卻再一次,更近距離,更清晰的看到了小孩白淨的臉龐。
顧潮趕緊坐起來,寂靜的營帳中,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非常劇烈。
顧潮長呼一口氣,挪著身子,竟是想下床。
結果因為行動不便,剛動兩下,就驚醒了身邊的小人。
容夜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喊:“元帥?”
顧潮竟有些心虛,下意識的問:“啊?”
容夜撐起半天身子,問:“元帥要去哪兒?”
是啊,他要去哪兒?
顧潮自己也不知道,他隨口道:“有些熱,我去吹吹風。”
容夜爬過來,突然伸手,去握住顧潮的手。
在顧潮渾身一震的同時,她又捏了捏顧潮的指尖,道:“您手都是冰的,還吹什麼風,夜風涼的很,會生病的。”
她說著,用自己軟軟的小手,去包裹住顧潮的大掌,像是要給他暖暖。
顧潮連忙將她的手甩開,皺著眉道:“別碰我。”
容夜一愣,看著他。
顧潮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重,他道:“太晚了,你回去睡吧,軍情,明日再說。”
容夜坐在那沒動,樣子有些呆,還有些無辜。
“元帥……”
她呢喃一聲,顧潮卻連頭都不肯回,也不看她一眼。
容夜有些委屈,她慢慢挪到床邊,卻沒急著穿鞋子,而是扭頭,去看元帥的臉。
顧潮的表情現在很嚴肅,很凝重,似乎還很生氣,看起來非常不好相處。
容夜磨了磨牙,今日與元帥同床共枕後,她膽子大了,開始蹬鼻子上臉了,見元帥真的不理自己,她哼了一聲,突然湊過去,準準的將自己的唇,蓋到顧潮的唇上,還用牙齒,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
顧潮徹底僵了。
容夜滿足了,後退一點,耀武揚威的道:“元帥說我之前這麼做,就把您氣糊塗,我現在就是要氣您,氣死您!”
說完,她也知道挑釁上峰可能會挨罵,忙麻溜的趿上鞋子,飛也似的跑沒了。
顧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