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風餐露宿多日的安子墨來說,此刻能喝上一碗熱米粥,已經是件足以叫他,在滿足不過的事情了。
因此他忙從火炕上,坐起身相謝道:
“錦上添花人人會,雪中送炭卻難尋,如今崔姑娘這一碗清粥,半碟小菜,在我安子墨眼中,足以媲美這世上任何的珍饈美味了。”
安子墨是地地道道的世家貴族,禮儀涵養,自不必多說。
可是他手臂有傷,本想鄭重的拱手道謝,卻不料扯動傷口之下,惹得安子墨下意識的痛哼了一聲。
而崔謹言還以為,安子墨傷的不輕,連握碗的力氣都沒了。
她的骨子裏,本來就壓根,沒把女訓女戒,這些封建東西放在心裏。
所以崔謹言很隨意的往炕沿上一座,盛起一勺熱粥,微微吹涼些,就遞到了安子墨的嘴邊說道:
“行了吧你,既然傷口沒好,那你趕緊好好坐著,我喂你吃飯吧。誰叫我把你奄奄一息的撿回來了呢,所以我就好人做到底吧,快點張嘴把粥趕緊喝了,你好躺下養傷。”
安子墨從小到大,在記憶裏,也就被生母遼王妃,小的時候手把手喂過東西給他吃。
如今他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望著崔謹言的小白爪子握著粥勺,遞到他麵前的這一幕時。
安子墨沒來由的,竟然臉頰發燙,難為情到隻能用一陣咳嗽,來緩解自己的尷尬了。
而崔謹言見他咳嗽了,還以為他傷勢複發了呢,趕緊又是端水,又是給他拍背的,弄的安子墨老臉一紅,更加不自在了。
雖然安子墨,完全可以自己拿起碗吃飯,如此尷尬的局麵,也能得以緩解。
但是望著崔謹言,清澈毫無雜質,充滿關心望向他的目光時。
安子墨舍不得,這種被關心照顧的感覺消失掉,因此最終他厚著臉皮,尷尬的笑笑說道:
“在下手臂受傷,的確行動不便,如此就麻煩崔姑娘了,還得你親自喂我吃飯。若因此有損了姑娘的清白之名,你放心,我安子墨必會負責到底的。”
這安子墨,到是責任心極強,可在瞧往他嘴裏,不住塞去米粥鹹菜的崔謹言,卻大大咧咧的搖著頭,滿不在乎的嘟囔道:
“你們這的人啊,什麼都好,就是太古板,思想也墨守成規的厲害。男女授受不親嘛,這些我當然懂了。但不過是坐的挨近點,你行動不便,所以我就好心的喂個飯,除此之外咱們清清白白的,這有什麼可損害聲譽的,我也沒打算叫你負責。畢竟人這輩子,也就匆匆幾十年,活的有吃有穿就夠了。來到你們這種,思想環境與我熟悉的一切,相差了十萬八千裏的地方,我就沒打算嫁人。否則一想到天天隻能呆在家裏,不能拋頭露麵,一輩子隻能圍著相公孩子打轉,活的毫無意義,我都覺得可怕,這哪裏是人過的日子。”
雖說現代社會裏,也有為了家庭犧牲自己,做了全職太太的女性。
但是至少她們是被尊重的,正常的交際生活,也不會太多的被幹涉。
但是崔謹言別看才穿越到大梁沒多久,可是這些封建社會下的女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可怕思想,簡直把她嚇得,連嫁人的念想都不敢有了。
而這副身軀的原主,更是個活生生的悲慘例子,好好的姑娘家,沒有追求自由戀愛的權利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