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為何會起火,這一點此刻崔謹言三人,卻是顧不得去深究了。
而韓少陵反應最是敏捷,當即向前一探身,人已然向著敞開的房門處跑去。
可是誰成想,就在他即將逃離這著火的茅草屋時,房門竟然猛然間,叫人從外麵給關上了。
險些沒因為衝的太快,直接撞到門板上的韓少陵,將身形瞬間穩住後,就神情一變的說道:
“莫非是追殺子墨你的人,已經找到這裏來了,看眼下這架勢,這群歹人是想連本皇子一並給燒死啊。剛剛我就同你說過,這次對你出手的人,我嚴重懷疑就是蕭皇後母子。畢竟他們視我如眼中釘,我多次沒被他們母子算計到,都是子墨你暗中幫襯我的緣故。所以他們這是想殺了你,削弱我的實力,現在眼瞧我也在這裏,索性還想神不知,鬼不覺,將我同你一起葬身火海,這母子倆可真夠毒的。害死我母後和太子長兄還不夠,現在又陰魂不散的對我下手了。”
韓少陵說到氣憤處,不禁用腳,向著門板狠狠的踢去。
而站在他身後的安子墨,眼瞧門板紋絲未動,顯然是被人從外麵拿東西給擋著鎖住了。
眼瞧情況危急,可安子墨他這個人,和韓少陵衝動易怒的性格,那是完全不同。
越是危機四伏,他反倒越是冷靜的去想應對之策,絕不會叫怒火與緊張,將理智給淹沒掉。
所以哪怕四周濃煙滾滾,已經嗆得人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可是安子墨還是憑借記憶,摸索到了屋裏的水缸處,在將自己半個身子,往滿滿一缸,冰寒刺骨的井水裏探去後。
等到安子墨在站起身時,渾身已然是濕漉漉的了,但這種涼爽感,在眼下的濃煙烈火下,卻叫他不禁精神一振。
接著安子墨抄起地上用來挑水的木桶,裝了滿滿一桶的水後,又趕回到崔謹言身邊,不由分說的,將她從頭到尾都給淋個透心涼。
本就被火勢,嗆得腦袋發沉的崔謹言,這下倒好,被這涼水一潑,當即尖叫一聲,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了。
還沒等她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安子墨已經滿臉心疼的,將她往懷裏一抱說道:
“謹言別怕,是我將你故意淋濕的。這樣一會我帶著你,強行破窗從火裏闖出去時,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咱們被燒傷。還有少陵,我先領著謹言出去,你也快去那邊水缸裏,將自己弄濕,趕緊跟上來,這茅屋看著似乎馬上就要塌了。”
正所謂水火無情,在這種被烈火圍困的局麵下,崔謹言不過是個尋常女子,她自然心裏覺得害怕極了,就連手腳都嚇得冰涼。
可如今被安子墨護在懷裏,崔謹言不安的內心,卻被撫慰了。
甚至於周遭的大火,此刻都變得無從輕重了,崔謹言就這麼縮在安子墨的懷裏,仰著頭望著對方穩重深邃的雙眸,忽然覺得隻要有對方在,就算麵前真有火海要去終身一躍,她也不覺得害怕了。
而安子墨做事,向來都是深思熟慮的,他在崔謹言這間小茅草屋裏,住過數日之久。
所以他比誰都清楚,這房子之簡陋,來陣狂風暴雨,甚至都有衝垮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