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謹言和安子墨這邊,趕著小驢車,一路到也算是夫唱婦隨,愜意悠閑的很。
可是帝都皇宮那邊,當坐在禦前龍椅上,身穿一身明黃色帝王龍袍的韓少陵,聽到禦前的內侍太監回稟,說世子府已經人去樓空,不見安子墨和崔謹言身影的時候。
韓少陵的神色間,閃動過複雜的情感,有釋然,也有煩躁,更是有一種單單的孤寂之感。
揮揮手才叫那內侍太監下去,卻不料外麵就又有內侍通稟,說銀妃前來請安。
這所謂的銀妃,正是隨著韓少陵稱帝,並且有崔謹言這個為朝廷屢立大功的姐姐在,而一舉被冊立為妃的銀釵。
就見銀釵進了禦前,舉止還是有些生疏的,恭恭敬敬給韓少陵福身請安後,她就立刻眼中閃過擔憂之色的說道:
“陛下,臣妾這兩日一直憂心忡忡,這後宮人人都在非議,說您想要將我那世子姐夫,繼續留在帝都內,並不想叫他和姐姐回到遼東。如今姐夫他一連數日,拒不進宮受封親王之位,所有人都說陛下你必然會震怒,很快就會降罪世子府。”
話說到這裏,銀釵哪怕知道,若是她此刻站出來給安子墨求情,很可能遭到韓少陵的厭惡,甚至是訓斥。
可是想到崔謹言昔日,對她這個不懂事的妹妹,三番兩次出手維護,最後還肯原諒她的莽撞無知,這份來自姐姐關乎有加的恩情,她如何敢忘。
所以哪怕韓少陵此刻,神色肅穆,一句話都沒說,瞧得崔銀釵心裏,簡直忐忑不安。
但是她在深吸一口氣後,仍舊是鼓足了勇氣,再次叩首後跪地請求道:
“陛下,先不說您與安世子,本就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分。就單說我姐姐她,也定然不會叫世子姐夫,做出任何對朝廷,或者皇室不利的事情啊。所以還望陛下開恩,就放他們離開吧,姐夫他已經在帝都一待就是二十年,莫非陛下當真不念舊情,想要約束他一生不成,那未免也太殘忍了。”
眼瞧銀釵說著說著,傷感之下甚至滾滾落下了眼淚。
而韓少陵終究在微微歎了口氣候,親自起身,上前將銀釵給扶著站起身來後,苦笑一聲後說道:
“想來在你們所有人的眼中,此刻都覺得,朕翻臉無情,明明等安然無礙的活到現在,甚至就連我能順利登基,全都和子墨的鼎力相助,再旁輔佐脫不開關係。”
“可如今朕才登基,轉臉就要對付子墨,其實銀釵就算你不來求情,朕何嚐不知道,和你抱著同樣心思和想法的人,根本就不在少數。隻是你這丫頭心地向來實誠,加上又心疼你姐姐謹言,這才急不可耐的跑到禦前,明明知道有可能觸怒朕,但你還是將求情的話給說出口來了。其實朕很欣慰,因為所有的人,隨著身份的轉變,行事風格也在發生變化,可你卻始終如一,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真是千難萬難。”
銀釵本來以為,韓少陵會震怒,畢竟她如今經曆的多了,很多事情也不會在向當初那般無知了。
所有銀釵心裏很清楚,韓少陵之所以肯容她留在陵王府,當初更多是原因,是出於憐憫,還有看在崔謹言薄麵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