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崔謹言之前那一副妒婦模樣,確實演的太淋漓盡致了,別說是喜子了,放眼整個遼東王府內,現下哪個丫環婢子,不是見到安子墨就趕緊繞道走,躲不開見禮後,也是尋個由頭匆匆離開。
說到底,可不就是擔心崔謹言,那妒忌一起,到時挨了板子,小命都難保住。
可是喜子還真是沒有想到,適才崔謹言分明是一副,對她頗為戒備的樣子,可轉而竟然就給了她二十兩紋銀,叫她回去給生病的老母親買藥吃。
要知道像喜子這樣的小丫鬟,一個月所賺的銀子,不過是一兩二錢,但這點銀子,或許和崔謹言那錦盒裏的錢,確實沒法比。
但要知道,這一兩銀子就相當於一千個銅板,足夠五六口子的人家,有吃有喝的過上一兩個月了。
這也就是在遼東王府,否則外麵根本不可能,每月能賺這麼多的錢,這也是喜子,為何擔心自己被趕出的緣故。
其實若非她母親的病,月月都要吃藥維持著,就喜子賺的錢足夠她家裏衣食無憂了。
所以這二十兩銀子,簡直可以說,是喜子要花上,足足盡兩年的時間,才能賺夠的錢,因此她哪裏敢收,連忙誠惶誠恐的說道:
“伺候主子,那是奴婢的本分,我在王府當差,每月已經賺了月銀了,哪裏能再收世子妃這麼多的銀兩,喜子絕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還望主子明鑒啊。”
喜子顯然是以為,崔謹言給她些錢,然後就要將她趕出王府去呢。
而望著喜子那瑟瑟發抖的樣子,崔謹言不禁一愣,苦笑不已的說道:
“你這丫頭別多心,我崔謹言看起來,有那麼麵目猙獰嘛,瞧把你嚇得樣子。其實喜子你也應該聽說過我的事情吧,我本來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後來是對朝廷有所功績,這才被冊封為郡主,接著又封為公主的。”
話說到這裏,崔謹言聲音微微一頓,眼中顯過追思之色的繼續說道:
“可是喜子,你或許並不知道,我其實出身不但同你一樣卑賤,甚至我在繈褓裏的時候,就是個棄嬰。是我的養母楊氏心善,這才將我撿回家中撫養,可後來就是因為沒有銀子,養母她病在榻上。我們全家人,除了給她挖些治標不治本的草藥外,根本沒錢請郎中給她抓藥治病。後來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養母她,就那麼撒手而寰,離我們全家人而去了。”
崔謹言從未忘記,她這副身軀的原主,究竟都經曆過怎樣的苦難折磨。
而眼下她所得到的一切,何嚐不是因為借屍還魂得來的,雖說現在的薛叢文,已然因為涉嫌到小蕭後母子謀逆案中,被流放還死在了路上。
可是崔謹言還是總能在腦海裏,回想起原主那不堪又卑微的一生,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想盡可能替對方多做些事情。
因此聽完喜子苦苦救命,這和原主似曾相識的遭遇,她這才頗受觸動的,選擇施以援手。
而在說喜子,本來她對崔謹言確實很畏懼,可是想到這段時間,伺候在這位襄安公主近前,對方並非是個難伺候的主子,甚至要比原來在遼王妃那當差,不知輕鬆自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