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王妃,一晃在石屋下的密道地牢裏,被囚禁了十幾年,身體的虛弱程度,還有心理上無不都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所以在地牢內被救出時,還瞧不出怎樣,結果當遼東王妃,徹底放鬆心神後,反倒是一病不起,轉眼就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而安子墨雖然也想近前服侍,一進身為兒子該有的孝道。
可是眼瞧著夏日炎炎不複存在,轉眼都到了深秋,快要入冬的季節了。
但是因為朝廷的故意苛刻,遼東三十萬大軍的糧草軍餉,遲遲不肯發下來,左催右催之下,也還差了大半的份額。
遼東王眼下,正在邊疆禦敵,這些事情自然心裏焦急,卻也是分身乏術的。
所有的重擔,自然全都落在了安子墨的身上,因此情勢所迫之下,他也隻能日日出府,與遼東地方的文武百官商允對策,調度糧草軍餉,忙的不可開交。
至於說崔謹言,自然而然,也要幫安子墨分憂,徹底掌管起王府大小諸事。
雖說這府中的事情,千頭萬緒,也確實算不得輕鬆。
可是崔謹言仍不忘記,每天無論如何,都要抽出些時間,去正院探望遼東王妃的病情,並代替安子墨時長親自喂服荀氏湯藥。
而這一天,一如往昔在遼王妃湯藥快煎好之前,就匆匆趕到正院的崔謹言,一進屋竟然身上披著的鬥篷,全都被一層淡淡的薄雪給覆蓋上了。
而坐在床榻上,知道她要來,早早就梳洗了一下,等候著的遼王妃,不禁眼中閃過一絲感慨的說道:
“一晃我關在地牢內,都快記不得這清雪的模樣了。今年這第一場雪下的到是比我印象裏的時間,可要早出了不少,我這副身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將養好。以前每年初雪降下時,我都要去院內好好欣賞一番,今年這身子骨怕是賞不得雪了。”
崔謹言聞言,手裏捧著五六本賬冊的她,在坐下後,邊靠著炭盆,邊笑著說道:
“母妃若想去,等一會風雪停了,我叫人將轎子抬到門前,您坐在轎子裏,我陪著母妃去花園裏賞雪。如此一來就不怕冷了,您啊坐著更不會累到身子,這不就兩全其美了。而且雖說母妃您現在將養著身子,大夫也囑咐過不能傷神費力,可是總待在屋子裏,那也委實心情必然鬱結,坐著轎子走動走動,就當陶冶情操,解解悶也不錯。”
眼瞧崔謹言嘴裏,雖然在為她的事情,事事上心,可眼睛卻在一坐下後,就始終沒從賬本上離開過片刻。
對於這個兒媳婦,不得不說,荀氏還是很滿意的。
更何況她的性命,都是崔謹言救下來的,就算對方出身農門,還是個自小在繈褓裏就被拋棄的孩子。
但是荀氏對崔謹言,第一印象就極好,相處下來,更是對這個媳婦,越發的滿意了。
因此就見她眼中閃過心疼之色,更是頗為自責的說道:
“都是我這身子骨不爭氣,否則的話啊,這府邸內的事情,我就能幫著一起來管了。眼下瞧著謹言你這孩子,日日操勞府中的事情不算,還要抽出時間來探望我,給我喂藥侍奉在側,若是在耽擱你的時間,叫你陪著我踏雪遊園,那母妃我豈非太多不懂分寸了。為娘的不能給們這些孩子遮風避雨,事事費心已經是失職的很了,所以謹言啊你明天若是忙,就不必再過來了,你將王府打理好,叫子墨沒有後顧之憂,那母妃就該謝你才對,哪裏會因此怪罪你呢,我可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你這孩子隻管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