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綸紙行”
瞧見前麵的紙行,李玄霸瞳孔瞬間放大,頭一次覺得這賣紙的地方夠親切。
“雪兒,興璿,陪我看看紙張去”,李玄霸招呼了一聲看著胡琴的梅寒雪和杜興璿,也不等二女答話,邁著大步往那‘經綸紙行’奔去,那樣子很是有些狼狽。
“公子您請進,有什麼要買的您就和我說”,李玄霸才進店門,招呼著三名書生模樣之人的掌櫃的開口道。
“我先看看”,李玄霸掃了眼店內的三名書生,發現他們都是一副弱雞的模樣,這才不在意的查看起店鋪內的紙張來。
這‘經綸紙行’名字起的挺好,內裏的紙張樣式倒也挺多,不過大多都是黃色的紙張,摸上去有些粗糙。
倒是有三兩樣白紙的質地還算不錯,紙紋寬一指半,背麵雖然粗糙了點,正麵倒是沒有什麼小毛刺。
查看好後,李玄霸點點頭,對那一邊的掌櫃的擺了擺手,“掌櫃的,你這的紙張怎麼賣的?”
“公子好,這幾樣紙來自益州,都是四尺規格的,這黃麻紙一刀一百五十文、桑麻紙一刀三百文、白麻紙一刀一貫銅錢”
“哦,如此麼?”
聽到掌櫃的口中的價格,李玄霸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細細思考起來。
這一刀紙一百張,八十厘米長五十厘米寬,書院的學生若是練字的話,每日當消耗十張。
就是說書院那四百名孩童即使全都用最便宜的黃麻紙,每月也得耗掉一百八十貫銅錢。
對比前些日子逍遙王府的那幾萬貫銅錢,一百八十貫銅錢那是少之又少。
可是在糧價暴漲之時,這能換到五萬多斤粟米的一百八十貫銅錢卻又是很多了。
這倒難怪書院孩童的父母讓那些孩童用沙子練字,他們每人一個月消耗的紙張就得四百五十文銅錢,一人一年消耗五千四百文,他們父母辛苦一年都不一定能賺到的如此數目的銅錢。
“靠!難怪貧窮家的孩子念不起書,光這紙張消耗他們就消耗不起,誰又能在餓著肚子的情況下讓家裏孩子讀書習字啊!”
算清楚後,李玄霸也暗暗咂舌不已,單單一項紙張就能把窮苦百姓一年所賺的銀錢消耗的幹幹淨淨,難怪古時文盲多,書都讀不起,可不是就得當文盲麼。
“掌櫃的,我要買紙,你拿筆記一下”
“公子您吩咐”
李玄霸扇子連點,“這黃麻紙來上一千兩百刀,桑麻紙五百刀,白麻紙一百刀。”
“公子您確定?”李玄霸的話,掌櫃的倒是記下來了,隻是才記完也有些發呆,來這買紙的儒生都是三五刀的買,了不得就是十刀,這上來就是將近兩千刀的紙是什麼情況?
和自己一樣,都是紙行老板?
掌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玄霸,心中暗暗搖頭,看這位公子身上這飄然的氣質,根本不像啊!
沒等李玄霸回話,剛才還在這‘經綸紙行’挑選紙張的三位書生瞥了眼門口,開口了。
“這位兄台請了,你買如此多的紙張,想必你的字體已經達到鬥大的情況了吧!”一穿著青色衣袍的儒生對李玄霸拱了拱手,白紙扇輕輕拍了拍胸口,口中的話雖是稱讚李玄霸,但其嘴角的那抹蔑視的笑容出賣了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