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越觀察,卻越讓李玄霸疑惑。
這些將領還真的是像段誌玄所說,都是忠君愛國之人。
雖是一個個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謹慎、暴躁、小氣、懶惰,但還真的就沒有一個是通水賊之人,特別是李玄霸特意要注意的那滎陽鄭氏鄭誌安。
這鄭誌安今年三十二歲,麵容清瘦,身子修長,行走坐臥之間一板一眼,盡顯軍人本色。
而且他身上還有一股子淡淡的書生之氣,但卻一點也不迂腐,看上去像是李靖李藥師那樣的儒雅帥才,而不是帶兵出征的猛將。
最關鍵的一點,“謙遜、忠誠、木訥、堅韌”,這四個偉光正的屬性都集中在鄭誌安的身上,根本沒有李玄霸需要的信息。
“我就不信了,你個滎陽鄭氏之人竟然也能如此的高大上?”
瞧著鄭誌安的信息,李玄霸隻感覺後槽發疼,無事可幹之下,索性開始監視起這鄭誌安。
隻是跟隨了鄭誌安好幾天,李玄霸卻更感鬱悶。
這鄭誌安每天早晨到軍營點卯練兵,隨後習練自身武技,午餐和晚餐都是和兵士們一起吃。
晚上也不找那些能發泄的地方發泄一番,而是本本分分回自己偏僻而又破舊的府邸睡覺。
整個一個大唐將領的正麵教材似的人物。
就在李玄霸疑惑與不甘之中,他再次收回一隻信鴿,卻是程懷默發來的信息,說他二人已經成功在洛陽買到一萬石的糧食,一路平安而回,此時已經在黃河之上,明日正午時分即可進入潼關境內。
深夜時分,李玄霸再次造訪段誌玄。
“段大將軍可是睡了?”
“殿下?”一聽李玄霸的聲音,剛剛睡下的段誌玄聞聲而起,打開門讓李玄霸進來之後,卻不再點燃火燭。
“殿下深夜在訪可是有事?”夜雖深,借著天上的月光,倒也可以看清黑暗中段誌玄帶著亮光的眼睛。
“明日我買的糧食將會運來,消息當是傳開來了,那三股水賊也不知會否出動,麻煩你派手下水兵接應一下。若是可以,一網擒殺那是最好,若是不可,也殺他們一殺。另外,最緊要的是護住我手下兩名將領的性命。”
“喏!”
“我來此就隻為此事,我走了。”
事情說完,李玄霸轉身就走,讓一直懸著心的段誌玄苦笑不已,他就說那兩位狼王軍副將哪去了,竟然去買糧去了。
這事情可得辦好,那兩位中,一位是右武衛大將軍的大公子,一位是右武侯大將軍的大公子,哪一個出了事情,自己都有些擔待不起。
拂曉,沉睡的黃河被秋風吹醒,南來北往的客商朝著風陵渡口集結而去。趕車的、騎馬的、挑擔的雲聚於此。有的趕路,有的候渡,有的則已經坐在船頭泛舟中流。
黃河上的薄霧還未散去,嘩啦啦的水聲,吱嘎吱嘎的櫓聲忽然響起,隱隱約約間,十艘三十尺高、五十尺長的樓船在水軍營地的碼頭上麵停了一長排,等水兵上船後,順著水流往東部行去。後麵跟著的是二十艘鬥艦、二十艘走舸,以及百艘遊艇。
因著李玄霸依舊在盯著鄭誌安,他沒看到,有一個水兵上那其中一艘樓船之時腳下滑了一下,一個小石頭從兜內掉到了沙地上,被他踩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