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難不成他是個啞巴?(1 / 1)

從洛河市到洛川要坐兩個多小時的火車,這期間,安婧總算是明白男孩兒為什麼哭了,因為躁動的小朋友想玩電腦!

偏偏隻要他一伸手接近,男人那吃人的眼神就能把他嚇哭。

一般來說小舅舅都會比較寵外甥,但她的這個鄰居好像是個例外,不僅沒有任何當舅舅的自覺,甚至會讓她覺得他和這家人也不熟似的。

如果不是他偶爾抬頭朝小朋友露出那吃人的、戒備的眼神,還有那啪嗒啪嗒敲鍵盤的聲音,他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感。

還真是個怪人。

安婧在心裏嘀咕了下,隨後歎了口氣,腦袋有點兒疼。

紀文軒這兩天一直在問她找到房子了沒,她昨晚加班到深夜,視頻聊天的時候暈暈乎乎的,看房子的事情也就講到了一半,導致今天白天看了紀文軒的消息才知道,他竟然以為她已經看好房子準備搬家了,如果他知道自己最後把房東拒絕了,沒有打算搬……

安婧歎了口氣,再要是讓紀文軒知道她鄰居是這麼個傻大個,那估計真的住不下去了。

但問題是,她真的不想搬。

追根究底,還是錢。

即便她現在的經濟能力能夠承擔得起租金,但錢要用在刀刃上。

就像這次父親突然摔倒住院一樣,她的生活承受不起任何風險,所以她必須攢更多的錢,否則生活一個浪頭打過來她就翻船了。

可這個事情,怎麼跟紀文軒溝通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安婧開始發現,和紀文軒溝通起來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他敏感的自尊心和要強的性格決定了他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對的,如果不按照他的意誌,那就是瞧不起他。

“如果你沒有那麼優秀,我兒子也不會那麼辛苦地追趕你的腳步,多理解一下他吧,安婧。”

安婧還記得年初送紀文軒離開的時候,紀文軒的媽媽對她說的這話。

紀文軒的確很辛苦,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即便他傳來的視頻裏可以看到住宿幹淨、整潔,住宿區還配有室內籃球場、室外遊泳館之類的,整體條件並不差,但整個工地上的安全卻是由政府軍在保衛,身邊大約一半的人患有艾滋病,還有人死於瘧疾、霍亂等等。

在國內早已消失的傳染病,在他所在的國度卻依然能夠引起極大的死亡率。

有一次紀文軒他們出去勘察地形,還遇到了鱷魚。紀文軒還開玩笑說,那隻鱷魚估計是曬暈迷路了……但其實那並不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鱷魚。

相比起來,國內除了加班辛苦點兒,但環境舒適、條件優越,還有家人和朋友,所以安婧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也盡量去理解和照顧紀文軒的心情。

“安婧,再等等我,再給我兩年。”

紀文軒一直在和時間賽跑,安婧知道,他也是在為他們的未來努力。

“前方到站洛川站,旅客朋友們請注意……”列車上的喇叭響了起來。

安婧立即背起包,然後朝傅溪雲打招呼,“我到站了,先走了。”

“就到了啊?”傅溪雲有些不舍,然後連忙拍了拍自家老弟在鍵盤上飛快動作的手,“哎哎哎,你鄰居要走了,快打個招呼。”

男人好看的眉頭皺起,抬眼盯著她,臉上寫滿了不高興,或者可以說是生氣,那表情和剛才盯著外甥的眼神一樣恐怖。

“你鄰居要走了,喏。”傅溪雲卻毫不畏懼,揚了揚下巴,示意道。

像是過了好久,男人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然後慢慢地扭動腦袋,再抬頭,這才對上了安婧的視線。

他幾乎在看到安婧的那一瞬間就低下了頭,然後盯著地麵,不知道的還以為地上有錢可撿。

安婧覺得他是在害羞,也沒放在心上,轉而說道:“那天謝謝你幫我修水管啊,一直沒有機會當麵道謝。”

“修水管?”姐姐的眼睛再一次亮了起來。

男人低著頭,絞著自己的手指頭。

“嗯,他挺厲害的,那天多虧了他,要不然我家就被水淹了。”安婧落落大方地對姐姐講道,態度坦然,隨後朝男人再次說道,“謝謝你了。”

“不、不謝。”

刹那間,傅溪雲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男人說話似乎有些困難,嗓音很低很輕,安婧差點兒沒聽清。

好像說的不用謝?

她扯了下唇角,覺得不管是鄰居還是傅溪雲的反應都有點兒奇怪,隨後有些尷尬的揮了揮手告別,轉身的時候聽到傅溪雲的聲音隱約傳來,“你,你說話了!?”

難不成她鄰居是個啞巴?

很快,這個想法很快隨著人流擁擠一道被擠了出去,安婧深深吸了口冷空氣,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