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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生門出

“天啊——”

燕飛霜走過來,看到畫中慘烈之景,悲憤至極,還摻幾分不忍:“世間怎會有如此惡毒之人?為了一本劍譜,就能做出屠人滿門這等慘絕人寰的惡行?他就不怕做噩夢,遭報應嗎?”

蕭絕哂笑,崔玉書教他“殺人先誅已,誅己先剜心”,一個沒心的東西,哪裏會怕、會悔?

更何況,他現在已不必擔心報應這回事了。

燕飛霜沒注意到他的表情,皺著柳眉,繼續道:“若這畫是真的,那……豈不是當時參加宴會的賓客都難逃死劫?”

說完又覺得不對,她抬眸看向表哥,“這個踏仙閣的主人,竟厲害至此嗎?以一敵眾,怕是不能吧?”

施奕一怔,道:“也許……是帶他的鷹爪提前預謀,趁賓客酒意正酣時動手。”

“不會,”傅少禦搖頭,“踏仙閣脫離赤月魔教來中原,至今也不到三十載,細算時間,那時崔玉書尚未在中原立穩腳跟,若是犯下如此大案,激起武林公憤,踏仙閣怎會留存至今?”

室內陷入一陣沉默,這話說得在理,可若當真如傅少禦所言,那當年淩氏血案背後真凶,就肯定不止崔玉書一人。

良久,燕飛霜歎了一聲。

這樁血案時間過去太久了,當年他們這些小輩甚至還未出生,若真想弄清事實真相,簡直難於上青天。

“待我回上冶,一定要好好問問爹爹,沒準兒他知道一些當年之事。武林怎能容忍這種惡人呢?”

蕭絕冷不丁地開口:“上冶?”

一路冷冰冰的人忽然主動問詢,其餘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他,他卻目不轉睛地看著燕飛霜。

“……啊,”燕飛霜想看蕭絕又不好意思對視,目光因而有幾分躲閃,“我是上冶人,''月泣鳳簫''燕無計是我爹爹,蕭公子……去過上冶嗎?”

豈止去過?

還有筆舊賬留在那裏,尚未清算。

蕭絕眸光轉冷,不答一言,轉而去別處翻找東西去了。

燕飛霜有點尷尬,手指將袖口絞纏起來,一圈又一圈。

“他不善與人打交道,霜妹切勿介懷。”傅少禦及時解釋,燕飛霜緊抿朱唇搖了搖低垂的頭,隻當蕭絕還是在怪她寒潭的事。

幾人在沉默中將整間寶庫搜了個遍,除去那幾頁劍譜手稿和畫卷,再無任何線索。

他們開始尋找出口,然而整個山洞似乎在此形成一個巨大的閉環,將幾人徹底封鎖。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要不要盡早折返,想辦法把那塊石頭挪走或是劈開?”施奕席地而坐,靠著一條桌腿,歇息片刻。

燕飛霜也要靠在他身邊坐下,傅少禦將那張太師椅拖過來,道:“你坐這,地上涼。”

桌案上傳來一聲嗤笑,傅少禦垂眸看過去,正對上一隻淺如琉璃的眼。

蕭絕挑眉,笑道:“少禦哥哥好生體貼,不知哪日便成了月泣鳳簫的乘龍快婿呢。”

燕飛霜屁股剛挨上椅子,一聽這話,也坐不下去了。

“傅大哥,我沒事的,我去那邊坐。”

她紅著臉挪到遠處,坐在施奕對麵,挨著那堆珠寶坐下,抱著雙膝一言不發。

“話不可以亂說。”傅少禦神色不悅地看向蕭絕,語氣帶上了三分嚴厲。

蕭絕枕著雙臂,神色悠閑慵懶,明顯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像燕家這樣的顯赫世家,擇婿定要門當戶對才最體麵。不過——”

他刻意拖長尾音,目光在傅少禦的臉上逡巡,眼中笑意不掩尖銳。

“少禦哥哥年少有為,又有一副好皮相,哪怕是賤婢所出,想來月泣鳳簫也不會嫌棄。”

傅少禦的臉色徹底沉下來。

施奕擰起眉頭,他總覺得蕭絕話裏話外,都對燕家頗有敵意。

燕飛霜垂眼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說了句:“我爹常言‘英雄不問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