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清雲小築兩百米遠的地方有個古戲台,許落落和落笙的對抗賽就在這裏舉行。
她的小姐妹們早就拿出手機,連上她們的直播間,一個個興奮得跟過大年似的,神采飛揚。
“家人們,這個點,大部分家人肯定都去上班了。但沒上班,又恰好在直播間的家人們,我要跟你們說,你們有福了!”
“我給家人們轉個鏡頭,台上這個穿飛魚服的,大家都認識的吧。”
“對,她是我姐落笙,家人們肯定看過她的視頻,身手老好了。”
“她對麵穿乞丐服,蒙麵巾的女的,是我們這裏新來參賽的。她不自量力,要跟我姐單挑。”
“我姐已經跟她立過字據,傷情自負!三局兩勝,買我姐贏的,趕緊在下麵扣六個’1’,一會兒我姐贏了,我給家人們抽大獎!”
許落落耳朵邊充斥著各種和直播間裏的觀眾打招呼的聲音,她隻覺得呱噪。
她再次摸了摸腦袋後麵的係繩,挺牢固的,又看了下戲台下麵圍成一圈舉著手機的小姐姐們,自嘲地勾了勾唇。
沒想到,她在穿書世界裏學到的本事,竟然會優先使用在這樣的場景下。
“母親,你肯定能贏!我和神風一起為你加油!”台下糯糯的聲音傳來,是團子。
他牽著神風的狗繩,臉上充滿了希翼的微笑,他在給她鼓勁。
許落落心裏暖洋洋的:“放心璋兒,今天就讓你開開眼,母親可不隻會爬牆。”
許落落的意思是她不隻是會從牆頭爬到三樓,可底下穿得妖妖豔豔的女人卻哄堂大笑:“許落落,我們可都錄下來了,這話不是我們編排你的,是你自己說的,你兒子是你爬牆生下來的。不知道誰那麼倒黴,做了那隻綠毛龜,是不是那個大網紅宋彬?怪不得他要和你分手呢。哈哈哈”
許落落擰眉,看了一眼底下那群笑到直不起腰的女人的臉。
果然,邱婷也站在人群中,也捂著嘴,笑到雙眼冒淚花。
許落落後牙槽咬得咯咯響,這筆帳她記下了,等比完賽後,一筆一筆跟她們算!
對麵的落笙已經擺好架勢,她看許落落雙手背在身後,根本沒有采取任何防禦,不屑地開口提醒她:“你要是現在認輸也行,喊我們大家一聲’姐’,這事就算揭過了。”
許落落搖搖頭:“就這麼揭過,我願意,我兒子還不願意呢。盡管放馬過來。”
落笙見已經給許落落台階下,她卻不識抬舉,不肯就坡下驢,那也就怪不得她狠心了。
她直接身帶淩風,衝了過來。手刃帶著狠勁,朝許落落的脖子大力劈了下來。
許落落姿勢未變,隻是挪動了下腳,身姿輕盈地偏了偏身,便很輕鬆地避開落笙的手刀。
底下想當然的一片喝彩,那是給落笙的。
落笙確實也是練過的,她沒給許落落更多反應時間,直接跟上一個後懸踢,衝著許落落的鼻梁而來。
許落落一個靈巧的後下腰,順利躲過,可這次她沒再讓著落笙,直接左手撐地,雙腳淩空而起,蹬到落笙的胸口。
落笙一下被踹出三米遠,重重地摔在戲台上。
這次台下終於安靜了,除了團子糯糯卻充滿涼意的聲音:“母親,取她狗命得了。”
許落落失笑,蹲下身:“璋兒,這裏不能隨便要人的性命,不然我們也會被抓去坐牢的。不過,”她轉頭,看了眼瑟瑟發抖往後退的落笙,“母親可以讓她選,胳膊和道歉,她可以選一樣。”
“我道歉,咳,咳,我道歉。今天是我錯了,姐,請你原諒我。”落笙的話到最後幾乎都聽不見了。
“母親,她的道歉好沒有誠意,卸她胳膊!”
一旁的神風也附和似的犬吠了三聲。
許落落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樣會把璋兒的戾氣完全激發出來。
她走到落笙麵前,蹲下身:“算你運氣好,不然,你就是落胳了。胳膊的胳。”
落笙已經認輸,可底下她那群沒眼色的姐妹們卻不願意,或者說她們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個在底下大吼:“落笙姐,打啊,你怎麼不繼續打了?”
落笙的臉上紅一片白一片:“不比了,今天的正事還沒做呢。”
原本許落落還想吆喝一聲,讓落笙的這些姐妹喊自己一聲“姐”,但一看她們個個開著直播,她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太高調了不好,到時那些人一查她,再引來闊樂地產的債權人,就不好玩了。
再說她也有很多正事要做,要去遊客中心找張姨,讓她幫她準備些修理油坊的工具。
抱著團子,牽著狗子,許落落心情舒暢地朝遊客中心方向走去。
剛穿過人群,許落落石化在那——
五六米外,周進硯立在石板路上。
腳邊,放著一隻大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