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珠此時被他的話炸得腦袋發昏。聽完了他的話後她心煩意亂,本是想拒絕他的。但是當她看見對方那一雙誠摯的眼,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
金鸘華聽見她答應了後笑了出來,他輕聲道:“那還麻煩白小姐攙著我的胳膊,和我一起下樓。”
白秀珠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勇敢地伸出了手。男人的手臂很硬,是很結實的肌肉。光是攙著就讓她很有安全感。他身上有著崖柏味道的熏香,夾雜著帕塔加斯雪茄和紅酒的清淺香氣。在這種香氣之中,白秀珠很快就心安了下來。
這兩人相攜下樓,一下子就吸引了無數目光。甚至被白雄起邀請過來的報社記者已經拍起了照片來。
肖池白此時正和官素繒小姐說話,見到他們兩個一起下來,立刻向著他們吹了一聲口哨。金鸘華隻當做自己沒看到也沒聽到,一副自然隨意的樣子。白秀珠此時卻是十分緊張,連握著金鸘華手臂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
白雄起見到他們兩人一起從樓上下來,驚訝道:“鸘華,秀珠。你們怎麼湊到一起了?”
白秀珠是不大會扯謊的,白雄起一問,她心裏便有些不安和局促。金鸘華感受到手臂上握著的那隻手握得更緊了一些,便猜到她緊張不安。遂拍了拍她的手,笑著對白雄起道:“雄起兄,我剛剛和秀珠妹妹一起在二樓陽台說了一會兒話。一時入迷,說的忘了時間。竟是忽略了你這個壽星公。”
白雄起心裏是樂意他們親近的,兩個月前,秀珠和金四出去玩,回家之後很是開心。金四送她的小馬她也喜歡的不得了,每天都會親自去喂那匹小馬吃燕麥。而在金四走了後,燕西每次來找秀珠出去玩,秀珠回家後大多都是不開心的。不從利益關係論,也不從這兩人的責任擔當出息私產論。單單從這一點,他都想讓秀珠嫁給金四,而不是燕西。
但是很可惜,秀珠喜歡燕西,和金四不過是朋友罷了。
舞會的樂曲響起後,白雄起和白太太一起跳了開場舞。在這之後眾人開始跳舞,而白秀珠也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金鸘華的手上。
留音機裏放出奧芬巴赫的《康康舞曲》,這是是加洛普的舞曲。金鸘華扶著白秀珠的腰跳舞,輕聲笑道:“我若是楚王,白小姐恐怕就可以金銀滿屋的富貴了。”白秀珠奇道:“為什麼?”
金鸘華壓低嗓子道:“因為楚王好細腰啊。細腰者能得高官厚祿,錦衣肥沃。”
白秀珠沒想到他居然會說這樣的俏皮話,竟是愣了一下。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攬著她開始旋轉了。
在激烈的舞曲之中,她的心髒跳得很快。不知道這是因為舞曲的緣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直到金鸘華放她下來後她才覺得好些。
白雄起的生日宴結束後,金鸘華對白秀珠道:“我和你說的話,你回去後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要拒絕的話,也不要不和我往來,我仍舊是你重視的朋友。”
白秀珠有些局促不安。當她亂瞟的視線掃到金鸘華的汽車時,她終於找到話說了。她轉移話題道:“四爺,下次再見。晚上回家讓司機開車開得慢點。”
金鸘華見她像是一隻躲在洞裏的小鼴鼠,怎麼哄她都不肯出來。心裏越發覺得可愛。遂也不再逗她:“再見,秀珠妹妹。”
白秀珠被他叫的這句秀珠妹妹搞得很是不好意思。聽他要離開,忙道:“金四爺,再見。”
但是金鸘華卻沒有走,而是似笑非笑地倚在車門上看著她。
白秀珠突然靈光一閃,她遲疑地道:“鸘華哥哥,再見?”
金鸘華滿意地跟對方擺了擺手,然後上車了。走之前搖下車窗對她道:“過兩天我來找你,帶你出去玩。”
白秀珠胡亂地點了頭,看著那輛汽車揚長而去。
過了三四天後,金鸘華覺得白秀珠應該已經從和燕西決裂的難過和他的表白帶來的衝擊之中冷靜下來了。便驅車前往白公館。他的理由十分的正大光明,說之前就和白小姐約好了要出去一起聽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