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鸞隻是冷眼看著丁誌成發飆,並不接話。
因為,丁誌成並不需要她接話。
所以她隻要聽著丁誌成把丁源輝的罪狀說出來就行了。
丁誌成的情緒很激動,語氣很急切。
一秒鍾都不想再替丁源輝保守秘密。
“我告訴你們,我通通都告訴你們。
是不是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坐牢了。”
丁誌成說這話時看向一旁的警察。
他需要確定,是不是他說出來了,就可以不用坐牢。
他還不知道白氏和蘇氏已經合作,如此一來,他的罪就不成立。
蘇鸞眼睛眯了眯,克製著心裏的情緒。
見丁誌成緊緊的望著警察,慕遇城朝一旁的警察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地對丁誌成做了一番保證。
丁誌成立即迫不及待的說,“所有的一切都是丁源輝策劃的。”
蘇鸞臉色變了變,唇瓣緊緊的抿了起來。
丁誌成的情緒雖然激動,但語句還算是通順,“丁源輝一直覬覦蘇氏,早就想要除掉蘇明業。
正好白擎剛找到他,他就慫恿我盜竊公司研發成果,他原本還讓我製造一場車禍什麼的,把蘇明業弄死……”
蘇鸞瞳孔一縮,旁邊,慕遇城的手不著痕跡地搭上她肩膀。
不輕不重的力度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她僵著的身子在他的安撫中慢慢放緩。
整整十分鍾,丁誌成把丁源輝所有的罪狀都說了。
丁誌成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丁源輝許了他蘇氏以後的繼承權。
丁源輝自己沒有兒子,而丁誌成,自小就沒了父母。
是丁源輝把他養大的,所以他很相信他。
但是丁源輝對他並非完全信任,對他的承諾不過是利用而已。
丁誌成說他沒有害死蘇明業,買藥的,是丁源輝自己。
從審訊室出來,蘇鸞還沉浸在悲痛中,眼睛也紅紅的。
在門口遇到警局局長龍遠新,慕遇城和其客套了幾句,便帶著蘇鸞離開了。
上車後,慕遇城給蘇鸞係安全帶時,她輕聲說,“遇城,我想去看看我爸。”
慕遇城溫和的點頭,“好,我陪你去。”
蘇鸞跟他說了聲“謝謝”,便不再開口。
去墓園的一路上,慕遇城專心的開車,蘇鸞則是看著車窗外,心裏滿滿的都是對父親的思念。
她一度認為,如果沒有那天晚上的視頻,他父親即便喝下了渙散神智的藥,也不會跳樓。
越是這樣想,心裏的自責就越深。
慕遇城把她的情緒看在眼裏,騰出一隻手來捉住她的小手,將其握在掌心。
蘇鸞轉頭看他,對上他泛著淺淺溫柔的深眸時,鼻端莫名的就泛了酸。
唇瓣抿得更加緊了一分。
慕遇城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心頭一緊,握著她手的力度加重。
溢出薄唇的嗓音低沉中透著憐惜,
“鸞鸞,如果爸真的是為了保護你才選擇跳樓,那他一定不希望看見你現在自責的樣子。”
蘇鸞臉色一白。
如水的眸子竄過悲痛。
慕遇城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車速減慢一些。
他能體會鸞鸞的痛苦,因為他親身體會過。
半晌,蘇鸞的聲音才輕輕地響在車內,帶著三分令人心疼的堅強,“十歲那年,我生了一場大病,昏迷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