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相殘殺的戲碼落下帷幕的時候,呼嘯的狂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止住了。
蘇鸞呆呆的從慕遇城懷裏直起身,水眸定定的望著他,裏麵藏著滿滿的擔憂。
“結束了。”
慕遇城抬手碰了一下蘇鸞的頭發,輕的幾乎沒有任何感覺。
簡單三個字,不知道是指裏麵的廝殺還是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仇恨。
可是,真的結束了嗎?
這不過是他報複的開端罷了。
不用慕遇城吩咐,兩個人已經打開了鐵門。
“我活下來了。慕少,我保證聽你的話。”
聽到開門聲,裏麵的人抬起頭來,殺紅的眼仍舊顯得攝人。
活下來的,是那個女人。
縱然肥胖,可她的凶蠻和身手毋庸置疑。
其餘三個人倒在地上,一個人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麻繩,一個人被咬掉了耳朵,頸部正汨汨往下流著鮮紅的血液,身下已經浸染了一大片血紅的顏色。
還有一個人是之前被慕遇城踢翻踩踏的,脖子扭成不自然的形狀,顯然也是死了。
慕遇城不語,隻是一步步往裏麵走。
女人跌坐在地上,眼裏漸漸流露出絕望。
她和夥伴廝殺隻是想要最後博一個活命的機會,但她根本無法保證慕遇城是不是想在他們死前看一場戲。
畢竟,他的許諾沒有任何根據,他可以反悔。
而現在,她和夥伴廝殺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連坐起來都是妄想。
慕遇城想殺她,甚至不用動手,隻要在旁邊看著,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失血過多死了。
慕遇城忽然在距離她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手上微微用力把蘇鸞拉回來。
蘇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按在懷裏,同時耳邊響起溫柔的呢喃:“乖,別看。”
“啊!”
蘇鸞疑惑的等了片刻,身後傳來女人淒厲的慘叫聲。
那慘叫過於尖銳,蘇鸞隻覺得頭皮驀地炸開,整個人軟倒在慕遇城懷裏。
這感覺就像半個多月前和慕遇城去鬼屋的經曆一樣,甚至比那次更恐怖。
由於慕遇城對她的保護,她沒有親眼看到殺人的場麵。
可黑暗中憑借聲音想象力更加開闊,想象著那人間煉獄一般的血紅畫麵,隻覺得毛骨悚然。
幾乎與此同時,腦海中飄過一絲念頭。
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蘇醒,夢裏的場景在腦海中不斷閃過,充滿絕望和原始的求生本能。
“我……贏了。”
嘶啞的嗓音響起,然後是誰一頭栽倒的聲音。
“鸞鸞,沒事了。”
知道還是嚇到了她,慕遇城收緊手臂,聲音溫柔到了極點。
柔和的聲音把她從回憶的泥沼裏拉了出來,那些影像如同被突如其來的石子打破的玻璃,化為一片冰晶消失無蹤。
蘇鸞白著臉從他懷裏掙脫,轉身看向血泊中躺著的四個人。
那個最開始被慕遇城虐過的人換了地方,趴在女人身上,顯然最後反敗為勝的人是他。
再看四人的時候,她的眼裏已經沒有了厭惡,有的隻是悲憫。
在求生的意念驅使下,做什麼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