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鸞坐在一邊看嘟嘟進衛生間一趟又一趟的換衣服。
最後穿著一套灰白色的襯衫和深色打底褲，懷裏抱著一堆換過的衣服。
＂這些衣服都合身吧？＂
蘇鸞要起身幫嘟嘟把衣服收起來，卻見嘟嘟已經認真的在折疊那些衣服了。
＂嗯。＂
嘟嘟話少，隻是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繼續疊衣服。
蘇鸞歎了口氣。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嘟嘟也是軟萌乖巧的。
之後每一次見麵都有新的變化，一直到了現在這般模樣。
她親眼見證了一個溫暖的孩子蛻變成了這冷漠沉穩的孩子。
＂嘟……子英，你是不是有一個幹媽？＂
蘇鸞喊了一半才想起來嘟嘟排斥小名，又生硬的改了口。
嘟嘟手裏剛疊好的一條褲子滑下來重新散開。
＂幹媽……＂
像是勾起了久遠的回憶，嘟嘟緊緊捏著褲子留在手裏的邊角，呢喃出聲。
他也曾哭鬧著要幹媽。
他也曾問過媽媽，幹媽什麼時候來看他。
可是，到了路家看到的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冷冰冰的路家，仿佛把他的過去都抹消了，仿佛在不同的世界。
以至於，他都忘了過去的生活。
＂蘇阿姨認識我幹媽？＂
嘟嘟眼睛亮晶晶的，回頭看著蘇鸞，眼睛裏有了期待。
在認識爸爸之前，他最親近的就是媽媽和幹媽。
＂你明天還要去學校，後天我帶你去看好嗎？＂
＂明天放學不可以嗎？＂
嘟嘟轉過身向前一步，期待的看著蘇鸞。
＂明天我還有事情。要不這樣吧，我明天如果能早點回來就去接你早點過去，但是如果我沒忙完就後天再去可以嗎？＂
蘇鸞歎了口氣。
她對這孩子說過太多模棱兩可的話，她總覺得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
但其實嘟嘟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他什麼都懂。
＂…好。謝謝蘇阿姨。＂
嘟嘟抿著唇，又轉回身去疊衣服。
＂這些衣服我幫你疊，你先去寫作業，寫完作業和小綿玩一會兒。＂
蘇鸞按住他的手，輕輕把衣服接過來道。
嘟嘟抬頭看了看她，點頭出去了。
看著他小小的背影挺得筆直，走路時已經頗有大人的風範，蘇鸞又是一歎。
但願路少庭和那個幹媽能溫暖這個孩子。
蘇鸞把嘟嘟的衣服全部掛起來，等她出去的時候卻見嘟嘟掛著滿臉的淚，帶著麵具的嵐嵐正站在他旁邊充滿敵意的看著嘟嘟。
而嘟嘟，拳頭攥著，手裏似乎捏著什麼東西，唇瓣緊抿著，不甘示弱的看著他們。
客廳裏，卻除了三個孩子外一個人都沒有。
蘇鸞連忙跑過去一把拉開嘟嘟，先安撫的輕拍了他一下才去給泡泡擦眼淚。
＂怎麼回事？＂
蘇鸞拉著泡泡坐回沙發上，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問三個孩子。
嘟嘟臉色繃的更緊，倔強的不說話。
泡泡也隻顧著抽噎，一個勁的往蘇鸞懷裏鑽。
三個孩子裏到底嵐嵐要大一些，讓她說最合適。
＂嵐嵐，告訴蘇阿姨，怎麼回事？＂
三個孩子兩個心思敏感的，唯一一個活在蜜窩窩裏的這會兒哭的像個淚人，蘇鸞也是覺得糟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