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友的頹廢真的就是瞬間的事情。他一直很堅強,很堅韌,也一直在努力的承受著各種壓力。此時,他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崩潰來的十分猛烈。微微的扭過頭,看著齊河,連問的力氣都沒有了。
齊河從他無助的眼神中讀出了絕望,更加知道若是這個堅強的漢子一旦徹底的絕望,恐怕再要把他拉回來就難如登天了。她不再顧忌,不再猶豫,心裏隻有一個信念,跟秦學武說了一聲,拉起王新友往外走。
王新友的精神都開始恍惚起來,真得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就近找了個酒店,齊河緊緊的抱著王新友,安慰著他:“你別這樣,別想太多,不管怎麼樣,不是還有我跟雲雲嗎?我們信任你,依賴你,難道你希望看著我們失去我們的天嗎?”
王新友覺得她的聲音離自己很遙遠,像是從一個空蒙幽深的山穀盡頭傳來的,又想是在那個幽深的黑洞洞口傳來的。他聽不太清楚,腦海裏有一個影子,一個孩子的影子在閃動著……
不知道過了都久,心中的天人交戰終於結束。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內心深處到底經曆了什麼,誰也不清楚,齊河隻知道他渾身是汗,衣服都濕透了。她心疼的為他脫了衣服,陪他去衛生間洗澡,之後摟著他說:“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
王新友的確經曆了痛苦的掙紮,很快就睡著了。
一陣電話鈴聲將他驚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竟然是淡學義打過來的。他猶豫著,不安的望著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齊河。
齊河透過鼓勵的眼神,小聲說:“也許,開始我們的方向就錯了!”
王新友這才接通了電話。
淡學義並不知道剛才王新友經曆了什麼,口氣一如既往,說:“哥,我覺得有點問題,你最好自己去醫院再查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王新友徹底的茫然的,輕輕的嗯了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難道這依然是個陰謀?
那個意氣風發的他消失了,現在的他隻有絕望的頹廢,甚至連思考問題能力都沒有了。
淡學義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說:“這樣吧,哥,晚上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有些事當麵說方便些。”
王新友慢慢凝聚著自己的勇氣,答應了一聲。
“難道真的是我們想錯了?看來的確是應該再去做一次檢查,你給秦律師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申請重做一次!”齊河依然緊緊抱著他。
王新友低著頭,過了很久才說:“我想沒這個必要了,既然他們第一次可以做到,第二次肯定也可以。要是真是淡學義在耍花樣,他又提這樣的建議,就更加說明他不怕我們再做鑒定,反而會側麵的增加他的籌碼。”
齊河突然哭了,說:“剛才你嚇死我了,真的!現在你能做出這樣的判斷,我就放心了,我心目中的那個男人又回來了。我就知道我和雲雲妹妹的男人不會輕易的被擊垮。”她毫不避諱的提起宋雲雲。
王新友微微的歎了口氣,知道要不是她,自己也許真的邁不過這個坎兒,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輕吻著她的唇。
很多事,成敗隻在一念之間。
恢複了些信心的他,長長的吐了口氣,說:“好吧!晚上我再去會會他,看他在搞什麼鬼。”
齊河對此不置可否,幽幽的說:“看來我一直以來的觀點是正確的。女人終究就是女人,很多事無法做到男人這般堅韌,這般豁達。”
王新友此時沒有心思去評判這個觀點的對錯,隻想著能快點有個結果。
這件事竟然意外的傳了出來,立時掀起了狂風巨浪。
電話一個接著一個……黃清明讓張天晴給王新友打電話,說要約談;小業給他打電話,說有人又想去扒墳;孟琴給他打電話,說已經勸二姐跟他離婚;三哥給他打電話,隻說了一句:小業,三哥命苦……
其他人的電話他可以不管,可三哥的話不能不引起他的注意。他連忙給孟芝打電話。
孟芝接了他的電話顯得很平靜,說:“老公,我相信你!小四打電話給我了,我……我罵她了。”
王新友除了感動之外,心裏依然焦灼,說:“孟芝,別的我不說了,該說的以前都跟你說過了。現在你快去看看三哥,我怕他出事……你跟娘說一聲,讓她跟其他的幾個兄弟也說說,無論如何要看著三哥。”
沒過多久,孟芝的電話打了過來,哭著說:“三哥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