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出發尋找的人比前一天要多上一倍,白芷溪沒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被一個僧人給接住。白芷溪和蕭黎兩人,一起被匆匆送到院內,早已經聯係好的醫生已經在等著了。
陸震勳狠狠的瞪了陸楚惟一眼,“你看看你的樣子!”
陸楚惟是他的兒子,當然知道他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這一次很爽快的承認錯誤,“昨晚跟Rven聊完睡不著,幹脆再來找找,現在人不是已經找到了?”
陸震勳簡直要被這個得理不饒人的兒子氣死,“這次是運氣好,如果沒找到人怎麼辦!這裏山勢你不熟,還黑燈瞎火……”
“爸……”陸楚惟一改之前應嘴的樣子,有些疲倦,“如果走丟的是媽,你一定會比我還著急的。”
陸震勳知道陸楚惟的意思,卻一時間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兒子竟然會將他和一個女人的關係,套用在父母輩的愛情上。陸家兩個兄弟都知道,上一輩的感情很好。
“認真的?”陸震勳問。
陸楚惟歎一聲,“沒她我可能活不下去……”
陸震勳有些氣,他雖然想自己兒子能早一點成家立業,但也不希望兒子變成一個整日情愛不離口的廢物。他想陸楚惟結婚,是想他變得更加有責任感,當然,不是說結婚就是一項任務,隻是更希望他能分清楚哪些更重要。
沒有經濟基礎,哪裏來的闔家安樂,何況陸家的家業還要靠他傳承下去。
不能讓一個女人左右他的生命,什麼離開了就死啊活的。
而在陸震勳沉默的這檔口,陸楚惟又開口了,他像是自嘲又像是認命,“就這樣吧,挺好,早點訂下來,也讓奶奶爺爺放心。爸……我是你兒子,身上流著和你一樣的血,你放心,兒子知道要怎麼把控尺度。”
被這麼一著先發製人,陸震勳當然沒話說,又好氣又好笑,“知道了,還怕爸不答應?”
陸楚惟笑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跟著人進院子,陸震勳推了他,“去休息。”
“我等她醒來。”陸楚惟強睜了下眼,壓下得救之後遲鈍襲來的睡意。
蕭黎一直都在昏迷中,退燒針打下去,鹽水掛下去三瓶都不見好,急得周圍一圈人發汗。陸老太太更是原地打轉,最後坐立難安的去給蕭黎到菩薩年前祈福,念了一上午的經。
中午的時候,蕭黎的溫度褪下。
醫生說蕭黎清醒還要幾個小時,陸楚惟撐不住卻又不肯離開,就在蕭黎身邊躺下。
在睡夢中,時間轉瞬而去,蕭黎醒來的時候,已經日暮西山。
晚霞的光透過紙糊的窗戶落到室內,導致她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還在等待著人施救,卻永遠隻會出現幻聽,而等不到真正來救自己的人。然而這樣的唏噓感慨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蕭黎察覺到胸上橫著一隻大手。
她轉頭,就看到陸楚惟那英俊深邃的麵龐。
此時緊閉的眼下有濃濃的一層烏青,胡茬不過一夜之間就冒了出來,短短的在下頷,看上去有點頹廢的性*感。
蕭黎雖然覺得身上黏黏的,但卻是大病初愈神清氣爽,就抬手去摸了摸陸楚惟的下巴。
陸楚惟還在熟睡,對外界所有的動靜都沒反應。蕭黎撥弄了一下,發現有些紮手,摸上去糙糙的,並沒有其他感覺就收回了手,繼續盯著男人的睡顏看。
昨晚陸楚惟的出現,雖然一點都不英雄,卻讓她整個人都安心下來。
也許,不管出現誰她都會鬆一口氣,隻是這個人變成了陸楚惟,就讓她的心情有一點點微妙。
是什麼,促使一個最注重時間的男人,會花整個晚上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搜尋另外一個身影?
如果她不會水,或者白芷溪多個心眼來補刀……她雖然不會坐以待斃,但畢竟是個負傷的人,十有八*九打不過白芷溪。那樣的話,他就算將整座山反過來,也找不到已經屍沉水底的她。
這麼一想,蕭黎斂下眸,那眸光裏皆是狠戾一片。
白芷溪,你不得好死!
她再不是當初那個懦弱的隻會任人欺負的蕭黎了。
蕭黎翻過身,不想再看陸楚惟。可誰知剛剛怎麼把玩他都沒醒,這會兒她轉了個身子對方就被吵醒了,那手臂跟鋼鐵一樣自發性的將她整個人給箍住,還往他懷裏方向摟了摟。
蕭黎皺了下眉,對方在睡夢中就湊了過來,拿那個滿是短短小胡茬的下頷磨蹭她的臉。
用手摸還不覺得,蹭臉……
好紮!!
“陸楚惟。”蕭黎抗議的輕喊他,還抬手推了一下他。她認為人在睡夢中往往都會保持一點意識,意識在大腦還沒蘇醒的時候就做出反應,然後,她聽到了他迷糊的一聲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