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什麼呢?”林溪想到弟弟那樣兒,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
薄揚:“讓我來帶你走,估摸著是看到我在了,就知道你也來了吧。本來我沒打算讓他發現的,但還沒來得及從病房裏走,他就雲裏霧裏的醒了。這小子啊,麻得都迷迷糊糊了,腦子該靈光的地方一樣靈光得很呢。”
然後林溪就從薄揚口中得知了小洵說的話。
不要讓姐姐在手術室門口守著了,不用擔心他那塊切出去的肝有用沒用了。
‘……割出去了,就不是我的了,其實挺好的,感覺總算是和林偉割清關係了,我不欠他的,姐姐也不欠他的了。我們都不欠他的了,所以讓姐姐別擔心了,那肝他能用,就算他命大。要是排異,就隻當是老天給他的報應吧,和我,和姐姐,都沒關係了……’
這話林洵反複說著,所以薄揚都能記得詞句了,複述給林溪聽了之後。他倒也沒指望林溪聽了這話就能真的就不等了。但沒想到,林溪聽了這話之後,認真的想了想,點點頭就站起身來,“行,那走吧。”
她很快就接受了弟弟話裏想表達的意思。
倒是她站起身來的時候,身旁的中年女人也趕緊站了起來,驚道,“你這就走了?”
林溪衝她禮貌地點點頭,“您慢坐,我先走了。”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就看到了一旁薄揚冷峻的眉眼,目光掃了過來,猶如鋒刃,隻能老老實實憋住了聲音。
林溪去了病房裏,反正手術也結束了,反正小洵也看到薄揚來了從而猜出她也來了,她也就不委屈自己還悄悄的,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了弟弟的病房裏。
林洵依舊是時睡時醒的,醒的時候也不是特別清醒,像個話嘮似的來回說車軲轆話。也就李念念耐得住煩,一次次認真聽著他說,看著他睡過去,看著他又醒來,又聽著他繼續說車軲轆話。
幾乎到了晚上的時候,林洵的意識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林溪正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手裏拿著本書在讀著。
“姐……”林洵叫了她一聲,聲音很啞,他皺眉想清一清嗓子。
林溪放下書本,拿棉簽沾濕他的嘴唇,“現在知道嗓子疼喉嚨幹了?說車軲轆話的時候沒見你覺得難受呢……”
林洵這種記憶力,盡管在不清醒的狀態,意識是混沌的,但記憶卻是在的。
所以登時就輕擰眉心,扯開了話題,“李念念呢?姐夫呢?”
“去吃飯去了。”林溪說道。
“你不吃?”林洵問。
林溪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我得陪著我弟弟,再說了,他們會帶飯來給我的。”
林洵嘴角淺淺勾了勾,“不疼。你別難過。”
他幾乎從姐姐表情裏很小很小的細枝末節裏看出她的情緒。
林溪伸手輕輕握住林洵的手,然後站起身來,把手輕輕按在了小腹處。
“好,我不難過。總得讓舅舅跟小家夥打個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