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兩側都掛起了紅綢，夾道站滿了官兵。擁擠不堪的百姓都伸長了脖子看，不遠處迎親隊伍緩緩而來。
江墨寒騎在高頭大馬上，他素來愛穿玄色，今兒難得穿的鮮豔。一身棗紅色的袍子襯得他麵容愈發冷峻。
“這就是四殿下？那轎子裏的就是四王妃了？”周圍百姓竊竊私語。
“自然，也不知道誰家的小姐這麼有福氣。”
“你還沒聽說嗎？是雲家嫡女。”
周圍的談話聲偶爾會有一兩句飄到江墨寒耳朵裏，可他沉著臉，由始至終未發一言。
“王府到！”
喜娘在靳王府門口站下，喜氣洋洋的喊著：“落轎！請王妃下轎！”
“墨寒！”
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喜娘的話。
眾人的動作都停下來，連吹喜號的小廝都愣住。人群中，緩緩分開一條路。
雲般若身上也穿了紅色嫁衣，隻是此刻已經殘破不堪。她額角還淌著血，順著臉頰一路滴落下來。她手裏拿著的長劍，劍鋒還有殘血。
因為受了傷，她的步子很慢卻很堅定的一步步走到喜轎前。
“墨寒。”雲般若抬頭看著馬上的江墨寒，死死的咬著唇，血腥味在嘴裏蔓延。
“轎子裏的人根本就不是雲家嫡女，我在這裏。”
周圍一片嘩然。
不是說靳王和雲家嫡女的大婚嗎？娶的不是雲家嫡女，那是誰？
江墨寒唇線緊抿，下頜線條也隨之收緊，眸光更是暗得深不可測，他瞥了一眼狼狽的雲般若，語氣淡然。
“本王自然清楚，所娶何人。”
那一刻，雲般若如墜冰窟。
大婚當日，她中了算計，被抓出城去，殺出重圍的時候她沒有害怕，生死一線的時候也沒有害怕，可這一刻，麵對江墨寒，她怕了。
她怕江墨寒對她曾經的情意都是假的。
雲般若以為江墨寒隻是被蒙在鼓裏，不知道轎子裏的人不是她，可如今看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來他江墨寒要娶的人，從來不是她雲般若。
雲般若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已經握緊長劍指著喜轎，語氣冷冷。
“滾出來！”
半晌，一隻纖細的手緩緩撩開簾子，一道清麗的聲音傳出來，“姐姐何必發這麼大火？”
看著從喜轎裏出來的女子，雲般若冷著臉，嗤笑一聲，“果然是你，林心兒，你冒充我雲家嫡女的身份，想要做靳王妃？憑你一個外室女，也配？”
周圍人一愣，外室女？
林心兒微微攥緊拳頭，周圍人不斷投過來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
雲般若冷笑，正要再說什麼，卻被江墨寒打斷了。
“本王一直要娶的，就是林心兒。”江墨寒淡淡的開口，“本王從未說過要娶雲家嫡女，世人謬傳而已。”
雲般若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凍結了，她身上冷的發抖，連指尖都在顫抖，她唇瓣微動，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原來，你從來沒想過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