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微的眩暈與失重後,璿璣雙腿重新站到實地。眨眼間的功夫,她已平移到一個滿目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一片黑暗中,隻有前方十幾步外一扇緊閉的大門泛出微微瑩光,像是無聲地邀請來人一探究竟。
“這是什麼地方?”
經曆過穿越,璿璣已不再為這些看似靈異的事件吃驚,隻是謹慎地打量著四周,思索下一步該采取什麼行動。
眼睛適應黑暗後,借著螢螢之光,她模糊地辨認出大門兩側像是一段極長的圍牆,門前則是一段青石鋪成的道路。加上大門本身的形製,倒像是一座大戶人家的房子。
——這裏靜悄悄地像是沒什麼人,而大門那邊也不像有妖邪之氣的樣子。一直站下去不是辦法,不如靠近看看。
打定主意,璿璣剛邁出沒幾步,就覺得腳下踩到一件冰冷堅硬的東西,聽撞上去的聲音,好像是金屬之類。
俯身撿起那件東西,入手略一摸索,璿璣立即明白了它是什麼:“劍!這裏居然會有一柄劍!”
身為武術世家的後人,她練的雖然是拳法,但平時也有涉獵兵器。諸般兵器中,她最喜歡的就是劍。雖然沒錢買不了寶劍,但經過對古籍的研究,對劍品相的高低也能分辨一二。
現下撿到的這柄劍,入手沉實,尚未出鞘便隱有令人毛發聳立的感覺。單憑這兩點,就知道這劍不會太差!
雖然沒有燈光看不到寶劍的模樣,但璿璣仍是將劍抽出,想感受一下劍身的質感。不想,劍甫離鞘,便多出一陣巨大的力量,動蕩不休,引得劍刃嗡嗡作響。
璿璣幾乎要握不住劍柄,手忙腳亂間無意中借力一揮,那巨大的力量竟就此離劍飛出,衝天而去,在半空爆出一團熾白光芒,裏核中有黑影若隱若現。
在黑暗中待久了,乍一看到這耀眼的白光,璿璣差點被閃瞎眼,連忙閉上眼睛,心中暗罵:“靠,什麼劍,居然還會放閃光彈!”
片刻之後,雙眼不適漸消,她才試探著將眼睛睜開一線,等適應了光源後,才完全睜眼,打量那團比剛才黯淡了些許的熾白光球。待看清裏麵包裹的黑影究竟是什麼東西後,她石化了:“不、不是吧……”
在她震驚的當口,熾光絲絲縷縷四下散逸,歸入黑暗,而光球中心的黑影已完全顯現出來,竟是一名不著寸縷的黑發少年!
習慣了用武力值來看其他人的璿璣下意識地評價道:“身形舒展,肌腠緊實,還有三塊腹肌,說明他也是個武者,雖不知實力如何,但基本功應該打得很紮實。咦,他長得還蠻不錯嘛……哦,他睜開眼睛了,他看我了……咦,他為什麼會臉紅?哦,我忘了他還果著。”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無意中飽餐了一頓秀色的璿璣也悄悄紅了臉,連忙轉過頭去。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響起一個冷酷中略帶著幾分不自在的聲音:“你是何人?”
此時,黑發少年已經穿戴整齊,一身修身玄色勁裝將他身形襯托得更加挺拔修長,整個人宛如一柄蓄勢待發、隨時預備出鞘的寶劍,森冷煞然,氣度不凡。而他的麵容也同身姿一樣完美,有如墨描的修眉下,雙眼如同萬古深潭一般深邃幽遠,隱約又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羞怒。懸直的筆梁下,天生帶了一抹淡淡緋色的薄唇微微抿起,更顯得年少飛揚,意氣風發。
單是看著這名俊美少年,便會讓人聯想起一些美好的事物,譬如修竹,長劍,蒼雲,新雪,茶水初沸時的淡雅輕香,斜陽返照時的驚心之美。
甩甩頭趕走多餘的想法,璿璣欣賞但同樣警惕地看著他:“我叫褚璿璣,你是誰?”
“吾名烈星,是龍殤劍之劍靈。”
“劍靈?”璿璣奇道。
少年緩緩道:“劍本無識,但若蘊含了極大力量,且封存數百年以上,則自生靈識,是謂劍靈。”
璿璣想了想,問道:“那就是說,這柄龍殤劍力量很強了?”
烈星皺了皺眉,冰冷的表情有一絲裂痕:“龍殤劍乃昆侖天神所禱七大天劍之首,其力量之強橫自是超出凡人想像。持劍者若與劍靈心意相通,隻需一劍,便可毀去凡人所居的下庶境。”
——喚醒自己的,居然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女孩?
問答之際,烈星上上下下打量璿璣一番,冷不丁忽然來了一句:“你實力真差。”
向來對自己身手很有自信的璿璣頓時大怒,但轉念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立時消了火氣:“做人要有禮貌,有些話雖然是事實也不用說出來!”
“我不是人,是劍靈。”
“劍靈就可以不講理?”璿璣暗暗磨牙,卻被烈星接下來的話打消了火氣。
“做為我的主人,你的實力真是讓我丟臉。但既然是你喚醒了我,那麼——”
迎著璿璣驚異的目光,烈星將手放在她握劍的右手上,緩聲說道:“九州諸神在上,劍靈烈星認褚璿璣為主,永世相隨,不離不棄,如有違誓,教我粉身碎骨,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