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雲親王、聆音二人,璿璣剛關上門,烈星便從劍中現身:“璿璣,我們一定要去天塹穀!”
“我剛才不是已經答應了嗎。”說著,璿璣突然覺得有些異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對啊,我從沒見你這麼著急過,天塹穀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烈星俊美麵龐上露出迷惘而痛苦的表情:“我想不起來……我隻記得血色牡丹下有一件相當重要的東西,但……但我實在想不起來是什麼!不知為何,我的記憶有一部分是模糊的,隻有隱約的印象,和一些片段的情感,憤怒……絕望……但我一點也回想不起,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烈星想也不想便將心底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說完後他才發覺,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將璿璣當成了可以信任的同伴。
璿璣在大學時選修過心理課程,曾聽老師閑聊時說過,人在遇到重大挫折打擊,被絕望的情緒支配時,有一定機率會觸發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能,將不願回想的事封閉起來,也就是所謂選擇性失憶。
——烈星到底經曆過什麼,讓這樣傲氣的人寧願失憶,也不願回想?
雖然一開始對彼此的印象都不太好。但幾天下來,璿璣已經看穿了烈星在說話刺人、不留情麵、不通事故的外表下,內心善良而單純。
這樣的人,當然是值得交心的同伴。所以,璿璣早將烈星劃歸到“自己人”的範疇裏。
當下見烈星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她連忙故作輕鬆地安慰道:“這也正常,換了我也不記得十多年前的事。你身為劍靈,已經活了幾百年,哪裏能什麼事都記得呢。依我看,說不定等你親自到了天塹穀,觸景生情,就會想起來。”
感受到她話語間的勸解與真摯,烈星微微閉了閉眼,旋即睜開,目光坦誠地看向璿璣:“但願如此。”
兩人相視一笑。雖然沒有言語,但這一刻心靈已然相通相契,坦蕩的目光仿佛在無聲許諾:你,是我可以依靠的朋友!
次日上午。
昨晚經曆了太多事,消耗了太多精力。使得璿璣睡到日上三竿,才心滿意足地爬起來。
梳洗完畢,用罷王府丫頭呈上的早點,璿璣又叫了個神情機靈的人過來,問了半天京城地形,末了微笑著賞了銀子,打發那人離開。
見狀,烈星不解道:“你不抓緊修煉,問這些東西幹什麼?”
“當然是為修煉做準備。雲親王此人外鬆內緊,現在雖然和我是站在一邊的,但我和他的交情還沒深厚到能讓他知道琉璃古珠內另有乾坤之事。如果我貿然在他家中修煉,說不定就會暴露。我勢必得另找個清靜地方,才能安心修行。”
“原來如此。”在璿璣的熏陶下,烈星也漸漸懂了一點人情世故:“昨晚你拒絕那個道士的邀請,也是怕懷璧其罪?”
“是,但也不是。聆音是個正直的人,我相信他不會騙我,但萬一別人騙了他呢?說到底,什麼天命雲雲,全是一麵之辭。他深信不疑,我卻不信。萬一真有人謀算,若我就此前往,勢單力薄,豈不成了千裏送命的傻瓜?”
璿璣套上外出的罩衫,對著鏡子將幾縷碎發攏進發辮:“唯有我擁有足夠的實力,才有資格坐到棋盤邊掌控謀劃,否則,就隻能做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