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掌心的指甲緩緩的鬆開,她的手指垂在身側,臉上濃墨重彩的情緒逐漸褪去,剩下的隻有勉強的笑,“算我打擾你們了,我走。”
說完,強行維持的冷靜像是終於支撐不住,腳步很快的走出臥室。
沙發前麵的男人抬手摁了摁眉心,俊美的五官浮現層層疲憊。
慕晚茶白淨的臉蛋上勾勒著的是溫溫淺淺的笑意,看不出尖銳的痕跡,卻有種讓人難以察覺的涼,“不出去看看嗎?好像要下雨了。”
男人聽到她的聲音才緩緩掀起眼皮朝她看了過去,她的臉蛋很小,描繪著精致的淺妝,紅唇明豔,挽著的弧度很嬌豔,情緒看上去沒什麼起伏。
似是任何事都觸及不到她真實的情緒。
他眯了眯眼,心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盤旋在他的胸口揮之不去。
四目相對,無聲的對視。
一個深沉諱莫,一個溫靜淡漠。
半分鍾後,男人率先收回了落在她臉蛋上的視線,長腿闊步的從她身邊走過,徒留下清冽染著藥酒味道的氣息。
院子裏很快響起引擎的聲音,還有車燈打在遠處的光束。
慕晚茶麵無表情的看著垂著輕紗的窗子。
窗外的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天空陰影沉沉的,像是被雲翳壓的很低。
有雨滴打在明淨的玻璃上,碎成細小的水珠。
真的下雨了啊。
八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夏天的雨勢來的又急又猛,慕晚茶抬起腳步走到單人沙發前,坐下,隨手從拿起扔在一旁的醫用鑷子,夾了一枚新的藥棉出來。
沾了藥酒,然後麵無表情的曲起手肘,擦拭著那片早已被磨破皮甚至有些浸著血絲的地方。
藥酒擦在皮膚上有種刺激的疼,她除了微微皺著的眉頭外,表情沒有多餘的變化。
她此時麵無表情的模樣,有種冷漠的冷酷。
難過嗎?早就不了。
慕晚茶給自己擦了藥酒,然後回了客臥。
客房已經被她收拾好了。
乳白色宮廷風的大床,格調固定白色和原木色,偏冷淡風。
陽台上擺著那張她特意買過來的搖椅,她柔軟的身子靠進搖椅裏,搖椅晃動,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她望著窗外的大雨靜靜出神。
……
薄暮沉開車追出來的時候,慕纖纖的白色寶馬已經跑了很遠了。
他原本是控製著車速,不遠不近的跟著慕纖纖。
可是那輛白色寶馬不顧漫天風雨,突然就加了速,薄暮沉不得不加速跟上她。
隻是跟的越近白色寶馬速度越快。
雨天路上車子不算多,加上別墅區本就安靜,薄暮沉隻覺得隔著嘈雜的雨幕都能聽到車子在路上摩擦的聲音。
他英俊的眉宇擰成了疙瘩,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從一旁的置物盒裏摸出手機,放慢車速撥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