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一錯,直接在沙發上坐下,甩掉腳上踩著的高跟鞋,纖細筆直的腿搭在沙發裏躺了下來,神色悠然,“你們吃,我不打擾你們。”
慕纖纖皺眉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悅,“別人吃飯的時候你脫鞋,這是你的教養?”
慕晚茶原本淡漠的臉龐霎時覆上一層薄冰,聲音裏纏繞著寒涼的蕭瑟,唇上卻勾了笑,“我真是奇了怪了,你光明正大的揮著鋤頭挖牆腳當小三我都沒理你,我脫個鞋你也要跟我講教養?”
她的表情乃至音色裏全都是逼人的冷意,偏偏紅唇挽著的弧度愈來愈深,“我這人最煩別人跟我講教養,別再惹我,撕一逼這種事真的挺難看的,尤其當著你男人的麵。”
跟她將教養那無疑是罵她的同時掛上了她外公。
所以她從來不忍,更加覺得沒什麼好忍的。
眉目英俊的男人清俊的眉頭自慕晚茶回來就沒有舒展過,他擰著的眉宇中有著淡淡的煩躁,“好了。”
他說話的時候是看著慕晚茶的,所以慕晚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情緒裏的不耐,所有情緒都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全都冷卻下去。
她甚至沒有穿鞋,光著腳便大步走出了病房。
慕晚茶其實沒什麼地方可去的,況且在條件繁雜又簡陋的醫院。
她幹脆乘了電梯上了頂樓,躲個清靜。
惹不起她總躲的起。
八月末,正是天氣最悶熱的時候。
燥熱的沒有一絲涼風。
她站在頂樓寬闊的平台上,思緒翻轉,全都是慕纖纖跟薄暮沉在一起的畫麵。
紅唇牽扯出嘲弄的弧度,說不出是在嘲笑什麼。
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愛了嗎?她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愛呢?
愛情那種東西可是奢侈的很,早就不該是她這種人能擁有的東西了。
心頭壓抑的厲害,她坐在平台的邊緣,似乎那邊的風會大一些,能夠吹走壓在心頭的鬱氣。
顧少辭接到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他治療了六個月的七歲男童還是去世了,他滿心滿肺都是無力,於是便想躲到頂樓抽支煙。
哪曾想一眼看見的就是女人雙腿懸空坐在天台邊緣的場景。
姿態隨意,晚風將她的長發揚起,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被風刮下去。
他的心抖了一下,剛準備上去將她弄下來,心頭莫名湧現出一種熟悉感。
他眯著眼睛仔細辨別了一下,心頭默默的罵了一句操一你娘。
早上剛剛見過,這他媽能不熟悉嗎?
摸出手機,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聲音壓的極低,鬼鬼祟祟的問道,“你幹什麼呢?”
正在吃飯的男人淡淡的回了句,“在吃飯。”
顧少辭要炸,“你老婆要跳樓了,你他媽還有心思吃飯?”
不是他跟慕晚茶交情好到替她罵薄暮沉,而是……這他媽是他的醫院啊臥槽!
這女人去哪兒跳樓不行非看上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