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被薄暮沉折騰的額頭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心神有限,但她還是騰出一隻手,朝顧少辭比了個讚,“英雄所見略同。”
薄暮沉,“……”
他低著眼眸,深邃的眸光如蘸了墨,薄唇輕啟,“看來耳朵還是拽的不夠疼。”
慕晚茶受驚一般將自己比著大拇指的手收了回來,條件反射的捂上自己的依然發紅的耳朵,彎著眼睛朝他笑,“不,很疼。”
男人被漆黑的夜色和遠處投過來的霓虹打的半明半暗的俊臉無法分辨此時的情緒,唯有唇邊無聲的勾起一抹淺弧。
格外深寂的視線停留在她茶色的長發上。
無意間偏首看過來的顧少辭無聲的嗤笑,隨即收回了視線。
回到病房,慕晚茶最先看到的是地上那一片狼藉,慕纖纖已經不在了。
薄暮沉在床上躺好,顧少辭俯身在他受傷的腿上按了按,簡單的檢查了下,然後直起身子,嗓音一如他的人溫和如玉,隻不過內容就沒那麼客氣了,“瘸是瘸了,至於是不是一輩子就看能不能安生養著了。”
“等下我讓人推你去做個檢查,先躺著吧。”
顧少辭出去之後,慕晚茶站在那片狼藉之外,隔著幾步遠的位置看著病床上臉色顯的有些蒼白的男人,紅唇抿了抿,還是道,“對不起。”
他應該是覺得自己要跳樓才不顧自己的傷勢到頂樓找她的吧。
雖然是他誤會了,但是不管怎樣,他的傷加重也是因為她。
薄暮沉身後墊著很柔軟的枕頭,原本垂眸盯著他的腿,聽到她的聲音掀起眼皮看她,低沉的嗓音裏隱著淡淡的疲倦和沙啞,“知道自己招人煩就安生些,別整天除了開黃腔就是給我找麻煩。”
女人腦袋垂了下去,紅唇跟著抿的更緊了些,好一會兒,才低低落落的應了一聲,“哦。”
男人一雙深寂的眼眸凝成的視線無聲無息的落在女人的身上,她垂著腦袋低落寂寥的模樣落入他的眸底,掀起擁堵在他心頭的煩躁。
擰眉,“地上收拾了。”
慕晚茶抬起眼皮看到的就是眉眼清冽的男人擰眉不耐的模樣,原本就不怎麼樣的心情直接跌破最低值,隻是看到他半靠在床頭傷的不行的樣子還是委委屈屈的哦了一聲。
她往前走了一步,身體蹲下,手指捏著地上摔碎的瓷碗碎片,大片的直接撿起來扔在了手邊的垃圾簍裏。
大約是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緣故,瓷片刮過肌膚,指尖便立刻有顆血滴冒出來。
她皺了皺眉,但沒說話,連聲音都沒有多餘的,隻是隨意的甩了甩手,然後拉過一旁矮桌上的紙巾盒隨手抽了一張紙巾按了上去。
等不出血的時候便將紙巾扔掉,然後繼續低頭撿瓷片。
男人的視線直直的落在她身上,或者說從未離開她,自然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
她的動作太自然,甚至是下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