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很靜,讓人有種遙遠的錯覺,“蕭意,譚政的話你聽到了嗎?”
蕭意微微蹙了下眉梢,沒什麼情緒波動的回,“聽到了。”
慕晚茶直視著他的眼睛,像是要看到他的心底,“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蕭意抿緊了薄唇,他直覺那些不是真的,“那種人的話可信的隻有三分,你何必當真?”
女人淡色的唇瓣揚起細微的弧度,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笑意,“是真的。”
她看著男人微微縮緊的瞳孔,一字一頓,“他說的都是真的。”
慕晚茶笑了下,如同夜空高懸著的新月,“所以你還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嗎?”
蕭意看著女人那雙形狀美麗的眼睛,仿佛任何細微的光線都無法滲透進去的漆黑,他問,“那薄暮沉呢?”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她的眼睛,不曾錯過她眼底掠過的每一分神色,“你費了那麼多心思成了薄太太,不怕他知道你認下的那些事情嗎?”
之前譚政將慕晚茶帶到了一個位置偏僻的小公寓,而現在,他們站在一條因為夜深而顯的了無人煙的街上。
街上街燈分布的很少,幾乎全靠頭頂清冷的月色才能辨清兩人的神色。
慕晚茶一張精致到完美的臉蛋上不曾掀起半分波動,眼眸漆黑,坦坦蕩蕩的跟男人對視。
她的嗓音很輕,很涼,讓人有種篤定的信誓旦旦的錯覺,“我不怕。”
有微風掃過她的臉頰,聲音被吹散了些,“因為無論他知道不知道,薄太太都是我,也必須是我。”
蕭意低著頭,俊逸的臉龐被夜色渲染的諱莫如深。
無聲的沉默,仿佛一場無聲的拉鋸戰。
她的眼眸仿佛融進了夜色,漆黑的,不透光的,沒什麼情緒,又像是糅雜了很多情緒。
好一會兒,男人才音色淡淡的問道,“今晚的事,他知道嗎?”
突然被蕭意問到這個問題,慕晚茶有些猝不及防的慌亂,她垂在身側的手指連帶著她身體的全部器官都跟著僵硬了一下。
不過很快,她的臉偏了方向,淡漠的道,“大概不知道。”
即便她的情緒收斂的太快,蕭意還是在精準的捕捉到她在那一瞬間的僵硬。
他低低問道,“他到底哪裏好了,值得你紅了眼眶,還要笑著原諒?”
空氣裏很安靜,隻剩夏日的蟲鳴和微風,頭頂朦朧的月色在女人身上灑下一層淺色的光暈。
像是一場華麗的舞台劇謝幕,聚光燈下隻剩她一個人的光華璀璨。
她的聲音很輕,很靜,“大概就是,我明明百無禁忌,偏偏他是一百零一。”
……
最後慕晚茶還是被蕭意塞進了黑色奔馳裏,他的原話是——
即便是看在他那個沒什麼感情的同父異母的妹妹的麵子上,也不能把她丟在這麼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
更何況她身後的慕家和薑家,無論哪個,他都要給三分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