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給簡浮笙搭了把手,將留在婚禮場地的賓客全都請了回去。
清場之後,簡浮笙很是擔憂,“怎麼辦呢?外公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氣死的。”
盛開沉吟了一下,提議道,“不然,請薄先生那個兄弟幫幫忙,把今天的事壓下去?”
簡浮笙眼睛亮了亮,“你說季燃嗎?我給他打電話。”
摸出手機的時候,還是頓了頓,把手伸向盛開,“小姐姐,你手機能給我用一下嗎?”
她臉上難得浮現出不好意思,“季燃如果看見是我的電話一定不會接的。”
盛開無語了一下,但還是把手機遞了出去。
軍綠色吉普裏,慕晚茶一張俏臉極冷,她道,“沈珩,還能再快些嗎?”
沈珩掃了眼儀表盤上的數字,“慕小姐,你坐好了。”
慕晚茶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拽住了副駕上的把手。
吉普車像是一陣風,不斷的在車流裏穿梭,然後疾馳而過。
如果有航空攝影拍攝下來,那一定是一場堪比美國大片的場麵。
二十分鍾之後,車子到達醫院,卻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穿過門衛的電動杆衝了進去,最後在醫院的大樓前停了下來。
慕晚茶扯掉了身上的安全帶,然後在車子堪堪停下的那一個瞬間直接拉開車門急匆匆的跑了下去。
醫院在郊區,雖然也是南城數一數二的私人醫院,但人流上肯定不如市裏顧少辭那個裝備一流,技術一流的頂級私家醫院。
所以,此刻大廳的人算不上很多。
慕晚茶根本顧慮不了太多,她身上仍舊是來時的白色婚紗,層層疊疊的輕紗堆在腳邊,以至於她不得不抬手提著裙擺兩邊。
劉主任沒在辦公室,而是站在走廊的門口來回的走著,眉頭皺的很緊,臉上淨是焦急的神色。
慕晚茶一拐過走廊就看見他了,“劉主任。”
劉主任一聽聲音,轉頭看見慕晚茶的時候整個人鬆了一口氣,但皺著的眉頭卻並沒有鬆開,“慕小姐,你可算來了,中午送來一個病人,眼角膜受損,一定要用排給你的眼角膜。”
慕晚茶喘著氣,攥著裙擺的手指用力了些,她問,“用了嗎?”
劉主任看著女人那張年輕的臉蛋,心頭終究是不忍,生出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正在手術。”
正在手術。
四個字,如同一道雷直直的劈在慕晚茶的天靈蓋上,讓她從頭頂開始,衍生出一種尖銳的疼到無以複加的痛意,讓她整個人有短暫的暈眩。
眼前一片漆黑,慕晚茶覺得人生也同這漆黑一樣,沒有光明,沒有出路。
停好車的沈珩已經追了上來,眼疾手快的扶住眼看著就要往一側倒去的慕晚茶。
“慕小姐,你怎麼樣?”
慕晚茶被沈珩攬著腰,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整個人呈現出的是一種搖搖欲墜的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