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慕纖纖像是沒察覺到病房裏緊張的氛圍，抬步走了過去，將手裏拎著的果籃放在床頭的桌子上，美麗的臉龐上神色有些擔心，“暮沉，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受傷了？”
這是薄暮沉住院之後她第一次過來。
薄暮沉將落在慕晚茶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淡淡道，“一點小傷，不礙。”
慕纖纖低頭看向坐在那裏的慕晚茶，笑意溫柔，“晚茶你別想太多，暮沉受傷住院，即便是作為朋友我也是應該過來看看的。”
男人低沉冷漠的聲音淡淡的打斷了她，“不用跟她解釋，我跟她已經離婚了。”
“什麼？”
慕纖纖一臉震驚的驚呼出聲，明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什麼時候的事？”
不隻是慕纖纖，連慕晚茶都一臉詫異的朝薄暮沉看了過去，猝不及防便撞進男人那雙深邃無邊的瞳眸裏。
他看著慕晚茶，卻是對慕纖纖道，“今天。”
慕纖纖猶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臉上震驚的表情始終未曾褪去。
她看向慕晚茶，輕聲道，“晚茶，你是因為婚禮的事嗎？我聽說了，暮沉沒來應該是有事耽擱了……”
“纖纖，”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冽，格外的好聽，言辭乃至音色卻是不鹹不淡的，“不用說了。”
慕晚茶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拎著包的左手攥的死緊，白淨的臉蛋上的血色很是稀薄，尤其是在頭頂的白熾燈的照射下，更顯的寡白。
她斂著一雙美眸，音色很淡，“我先走了。”
她快步走到門口，抬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她靠在牆邊，低垂著眼眸，長發落下，頭頂的燈光在她身後的牆上扯出長長的影子，格外的孤寂和寥落。
有那麼一個瞬間，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要說出來了。
她當時在想什麼呢？
是被薄暮沉的話迷了心智？
是她衝動了。
怎麼能指望一個心中藏著白月光的前夫來保護她一個人的孩子呢？
紅唇緩緩勾起一抹嘲弄的淺笑，大約，是被他磨的失了棱角，從十座金山換不回的女王，變成了那個他一顆糖就能收買的姑娘。
是她異想天開了。
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抬起頭來，頭也不回的沿著走廊走了出去。
病房裏。
慕纖纖在之前慕晚茶坐過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從一旁的水果盤裏撿了一顆蘋果出來，然後拿起水果刀慢慢的削著，低頭垂眸間皆是溫柔。
她似是不經意的問道，“你跟晚茶……為什麼離婚？”
男人身後墊著柔軟的枕頭，偏首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半邊臉龐隱匿在光線的陰影裏，情緒難辨，“因為發現彼此都不是自己的良人，沒有過下去的必要。”
慕纖纖點了點頭，認真的削著手中圓滾滾的蘋果。
她的動作並不算利落，甚至有些笨拙，但她的神色溫柔的仿佛捧著最珍貴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