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沒有出聲,睜著眼眸避開了男人的俊臉,而是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男人眸色愈發濃稠了,嗓音裏隱匿著幾分陰沉,“不喜歡你就說,像你這種死魚一樣的,最讓人倒胃口。”
女人神色冷清,像是冬日簌簌落下的雪一樣,唯獨眉心擰著的細小的麻花將她此刻的心情泄露了幾分。
她的沉默無疑才是掀起男人狂躁情緒的罪魁禍首,她越是不說話,他便越是粗暴凶狠。
恨不得將她臉上那張麵無表情的麵具撕碎。
夜是漫長的,尤其是當情事變成一場折磨,純粹為了讓她痛苦而折磨,那無疑是一場地獄。
……
好疼。
渾身像散了架一般,每一根骨頭都像不是自己的,動一下就是傷筋動骨的疼。
越累越是睡不著。
盛開睜著眼睛看著隻能隻能辨得清輪廓的天花板,耳畔是男人均勻沉穩的呼吸聲。
床頭原本是放著兩個枕頭的,但顧少辭此時已經將腦袋擱在了她的枕頭上,他的呼吸幾乎是貼著她的臉頰。
溫溫熱熱。
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腰間,整個人幾乎被他抱在懷裏。
盛開動了動身子,然後動作極輕的將他放在他腰間的手臂挑開了,慢慢的從他懷裏鑽了出來。
她沒有開燈,月光很足,窗外亦是霓虹閃耀,盛開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指間夾了一支煙,依稀能看見淡色的煙霧嫋嫋的往上升。
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唯有她以巨大的玻璃為底色的背影格外的寥落和孤寂。
是了,她這半生活在孤獨之中,沒人掐掉她手中的煙,沒人給她一個家,沒人替她擋掉手中的酒,除了孤獨和酒她什麼都沒有。
身後響起細微的動靜,接著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修長的大手從她臉側穿過,精準的捏住了她遞至唇邊的煙。
掐滅,然後順手拋進了一旁的垃圾簍裏。
溫淡的嗓音染著微微的啞意,“睡覺。”
……
盛開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盛了。
她眯眼看著沿著窗簾的縫隙瀉進來的金色陽光,猛然間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無意識的偏頭,屬於男人的溫淡俊美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他閉著眼睛睡的很沉,呼吸均勻,不似平常陰鷙深沉的模樣,反而多了一分寧靜和安寧。
身上很重,是他的手臂堂而皇之的壓在她的腰間。
她動了動身子,接著那隻手臂便更加收緊了些,像是熟睡之下的條件反射。
男人染著惺忪睡意的嗓音在她頸間悶悶響起,“再睡會兒。”
盛開取過放在床頭的手機看了眼上麵的時間,淡淡開口,“已經十點了,你不上班了嗎?”
顧少辭擱在她枕頭上的腦袋在她的頸窩蹭了蹭,嗓音微啞,“今天休息。”
盛開沒有看他,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淡淡的道,“你鬆開我,我該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