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怔愣的看著被他寬厚的手掌裹著的手指,又抬眼看向他線條幹淨而緊繃的側臉,心頭逐漸的泛起難以言喻的酸軟和疼痛。
君山萬代別墅區。
每一個角落每一件裝飾體現出的都是奢靡的輝煌。
中年男人似是將骨子裏的狠戾盡數收了起來,眉目間剩下的隻是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儒雅穩重。
他看著眼前軟軟糯糯的小男孩兒,心裏的激動怎麼都藏不住,素來狠辣的五官上亦是泛起了笑意,“聽離?”
聽離坐在沙發裏,眼睛裏是一片蒼茫的黑暗,他的手指緊緊攥著身上的衣服,小小的臉蛋上亦是藏不住的緊張和驚懼。
他記得被帶過來之前的一切。
這些人打傷了沈珩叔叔他們,那這些人在他的人認知裏就是壞人。
“我是聽離,”他強迫自己不準害怕,“叔叔,我應該回去了,再不回去媽咪會擔心的。”
李修弘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慈祥溫和一些,他笑著道,“聽離,我是爸爸,叫爸爸。”
爸爸這個詞從他口裏說出來的時候,連李修弘自己都忍不住心動,他一生女人無數,但就是沒有孩子,當爸爸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嗎?
聽離有些茫然的“看”向他的方向,“怎麼會是爸爸呢?媽咪說爸爸死了。”
李修弘擺出來的慈祥霎時間被陰沉代替,周身亦是泛著冷厲的氣息,整個人看上去陰鷙的不像話。
聽離雖然看不見,但感官格外敏感,自然能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氣息的變化。
他忍不住朝身後的沙發裏縮了縮身子,攥著衣服的手指更加用力了,小小的臉蛋上盡是克製的恐懼。
李修弘看著他害怕的模樣,才意識到自己嚇到他了,於是便讓自己的情緒放鬆下來,低聲溫和的道,“那是你媽媽騙你的,你的爸爸並沒有死,就是我。”
聽離的思維很亂,但他很明顯不會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他軟軟的道,“媽咪不會騙我的,她說爸爸死了就是死了。”
李修弘噎了噎,臉色陰沉了下,但是想到什麼,又很快的回暖。
他臉上鋪著慈祥的笑容,輕聲哄慰著他,“你媽咪隻是覺得你年紀小,不想讓你傷心才那麼說的,”
他頗有些苦口婆心的勸著他,“我不是故意要丟下你的,你媽咪從來沒告訴我你的存在。”
聽離想了想,跟他商量道,“那你能先讓我回家嗎?我會問問媽咪你是不是我爸爸,如果是的話我再來找你。”
他的條理和邏輯很清晰,看上去根本不像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
李修弘坐在他的身邊,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臉上的笑容未褪,那種激動和愉悅從心底深處漫上來。
“你媽咪本來就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你再問她也不會說的,”他看著那張和慕晚茶如出一轍的眉眼,細細的哄著他,“等她什麼時候來了,我會問他的,你就安心在這裏住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