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弘壓著胸腔裏那股蓬勃的怒意,咬著牙道,“薄先生可不要胡說,那是我兒子。”
薄暮沉清俊的臉龐上是尋常的淡然,嗓音沒有任何波動的痕跡,“我不是說了,李先生說他是你的兒子,拿證據說話。”
他臉上的表情徒然陰沉了下去,周身皆是泛著陰森的寒意,“否則,像今天這樣,再有半路劫我兒子的事,我就直接動手了,誰死誰活看大家的造化。”
李修弘此時的表情是極端的狠辣陰鷙,幾秒後,他倏然笑開了,“借用薄總的話,你說那是你的兒子,拿證據說話。”
薄暮沉的神色滯了一下,但很快的,他亦是低低的笑著,“我太太就是證據。”
他微微側了眼眸,神色淡淡的看著身側緊繃著的女人,“太太,告訴他們,聽離是誰的兒子?”
情緒和神經雙重緊繃著的慕晚茶聞言便抬頭朝他看了過去,男人英俊淡漠的俊臉倒映在她的眸底,她的思緒微微一晃。
男人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太太?”
慕晚茶仰著臉蛋,一字一句,“聽離是我和薄先生的兒子。”
她轉過頭,看向眼前的李修弘,臉蛋上淨是冷峭的冰涼,“李先生,眾所周知,我十二歲遇見薄先生,一見鍾情,中間追了他六年,出國五年,和他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也不是很難理解的事吧?”
警隊隊長沉默片刻,朝李修弘道,“李先生,說句公道話,孩子的父親是誰有待考證,但孩子母親在這裏,你是應該先把孩子還給他的母親。”
李修弘的表情陰鷙到了極致,他冷著一張臉朝身後的手下道,“把聽離帶出來。”
說完,便率先朝一邊聽著的警車走去。
聽離被帶出來的時候,慕晚茶忍了一天的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細白的手指捂住唇瓣,將所有的聲音都吞進了嗓子裏。
薄暮沉看她一眼,隨即邁開長腿朝慕聽離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在慕聽離前麵站定,將他從李修弘的手下手裏接了過來,然後抱在懷裏。
懷中是軟軟的一團,軟的讓人心生無限柔軟。
他低聲道,“聽離,我是你媽媽的丈夫,你可以叫我……”他似是沉吟了下,才接著道,“你可以叫我爹地。”
慕聽離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在懷裏,鼻尖嗅到的是讓人安心的味道,他沉默片刻才道,“我見過你。”
抱著他的男人微微一怔,隨即仔細的看著他的五官。
他長的很漂亮,漂亮的不像一個男孩子,臉蛋白淨可人,眉眼像極了慕晚茶。
他的視線落在他的眼睛上,盲人的眼睛和正常人的眼睛很容易區分,他的眼睛此刻就是無神的,蒼白的。
薄暮沉忽然就想起了那雙換給黎傾的眼角膜,他淡淡的想,如果他沒有搶這個孩子的眼角膜,那麼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可以看見了?
是不是就更加像慕晚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