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了點頭,“既然李先生開口了,自然是要給個機會的。”
李修弘簡直要被這一唱一和的兩個人氣死,卻聽聽筒裏再度傳來女人輕飄飄的嗓音,“可是我覺得李先生對我不是很友好……”
李修弘生怕那女人攛掇著薄暮沉反悔,於是便快速的打斷她的話,“薄太太如果覺得我不友好,如果薄總在家的話,我去你們家裏也可以,這樣薄總不會覺得我沒善意了吧?”
他想了想,加了一句,“我一個人。”
他一個人進了溫莎別墅,總不至於在他們家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掛斷電話之後,眉眼清俊的男人周身那股陰沉冷冽霎時間盡數褪去,剩下的便隻是尋常的溫淡清淺,他看向慕聽離,“聽離,有客人要來,你要回避嗎?”
慕聽離怔了一下,他這麼說的意思……
小臉上爬上些許笑意,他軟軟的問,“需要嗎?”
男人果然如他所想回了三個字,“不需要。”
慕晚茶似是沒想到,纖細的眉毛微微蹙了蹙,想說什麼到底是顧忌慕聽離在場,隻是定定的看著薄暮沉,明顯對他的決定不認同。
她不希望聽離如此直接的麵對這個世界的肮髒和惡意。
薄暮沉沒說話,隻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幾分鍾之後,客廳裏多出了一個男人。
中年男人,身上穿著深色的西裝,外麵是黑色的長款大衣,一副儒雅溫和的姿態。
他隨意的將身上的大衣脫下,掃了掃衣上沾染的雪花,然後挽在肘間,聲線溫儒,“薄總,薄太太,打擾了。”
薄暮沉吩咐林姨上茶之後才將視線放在李修弘身上,唇角勾著的弧度似笑非笑,“看來打電話的時候,李先生就已經在外麵了。”
李修弘在沙發上坐下,眸光在慕晚茶身側的小男孩兒身上停留片刻,微微有些驚訝,“自然,本就打算拜訪薄總的。”
言下之意,他是非見到薄暮沉不可的。
薄暮沉身上隻穿著一件柔軟的V領針織衫,冷色係的色調將他的麵容襯的愈發清俊,“不知李先生特意過來想跟我談什麼。”
李修弘一雙精明的眼睛在慕聽離身上掃過,看似不經意,實則像是不受控製般,時不時就想看下那個小男孩兒,他道,“孩子在可能不太合適。”
薄暮沉還沒說話,便聽一道稚嫩的嗓音率先接話道,“你跟我爹地有什麼秘密,是我不方便聽的嗎?”
“爹地”兩個字衝進耳廓的時候,李修弘的情緒快過理智,以至於心裏掀起一陣狂喜,但當他理解和反應過來慕聽離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那驚喜便變成了無比諷刺的嘲弄,讓他努力克製的情緒幾乎要決堤而出。
他忍了又忍,卻還是沒忍住,“聽離,我才是你爹地。”
哪怕他知道現在不是跟個孩子計較這個問題的時候,卻忍不住想要辯駁,這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