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絕單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單手扶著額頭,微微偏首間說不出的性感和慵懶,而這慵懶背後是更加涼薄的冷漠,“你老婆應該在醫院,你不過去嗎?”
薄暮沉薄唇似是勾了勾,又像是沒有,他點了點頭,“要去的,你送我?”
雖是詢問,但詢問的意味很淡。
季絕冷嗤了一聲,“千萬別給我編出什麼你的車壞了沒油了或者你的司機不在這種爛借口。”
薄暮沉亦是淡淡的,連聲線都沒什麼起伏,“不,我隻是想讓你去醫院。”
“你這是在……拉皮條?”
冷峻挺拔的男人再度否認,“不,我隻是在防止被你牽累晚上上不了床。”
季絕,“……”
他頗有些煩躁的抽了口煙,“不去,管你睡床還是睡地。”
眉眼清俊的男人看了他大概十秒鍾,然後抬步轉身,走了。
身後的辦公室房門被打開再關上,發出不算重的聲音,偌大的辦公室也很快歸於寧靜。
俊美的男人指間夾著的煙在煙頭堆積了長長的一截煙灰,直到那溫度在他修長的手指上灼了一下,他仿佛才恍然回過神來。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是溫暖的淡金色,被遠處高高低低的樓層上未曾融化的積雪鍍上一層雪光,而那光亮卻怎麼也照不進他眼裏。
……
醫院裏。
慕晚茶看著麵前高大而溫和的男人,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語序慌亂的問,“顧院長,她會不會有事?”
顧少辭的視線在渾身是血的簡浮笙身上轉了一圈,眉頭微微皺起,“別慌,不會有事的。”
他說著對已經上前查看情況的女醫生道,“杜醫生,怎樣?”
被稱為杜醫生的女醫生快速的在她小腹的位置檢查了一下,眉目冷凝,“上心電,抽血,打B超,手術室準備雙腔減壓。”
等護士把簡浮笙推進手術室,杜醫生才抽空跟顧少辭說話,“初步判定意外流產,還需要檢查之後才能確定進一步情況。”
顧少辭點了點頭,淡聲道,“用最好的設備,盡量減低對身體的傷害程度,再掛一個外科專家在手術室候著,外傷藥備好,盡量不要留疤。”
“明白的,”杜醫生這才把目光轉向一臉焦急的慕晚茶,“這邊需要家屬簽字,您是患者家屬嗎?”
慕晚茶用力捏著手指才能保持鎮定,“我是她姐姐。”
簡浮笙是薑老爺子撿回來的,名義上的確是慕晚茶的妹妹,當時慕晚茶的外婆還在,但不過兩月時間,老太太便因病辭世了,所以簡浮笙隨了老太太的姓氏,簡,算是薑老爺子懷念舊人的一種寄托。
杜醫生從護士手裏接過文件夾,“麻煩您簽字。”
慕晚茶快速的在文件的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遞了回去,“拜托杜醫生了。”
慕晚茶的視線追隨著杜醫生以及她的助手護士,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緩緩閉上的手術室,接著手術室上麵三個紅色的大字亮起,刺的她眼皮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