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想去,如果她出事了,她的聽離怎麼辦?外公怎麼辦?浮笙被蕭家坑的那麼慘,誰去給她撐腰?
她還沒有治好聽離的眼睛,還沒有陪聽離看過萬家燈火璀璨星河,沒陪他看過四季的變換波瀾壯闊的山河。
她還有好多想做的事。
還有她的愛情。
她看著麵前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眼底仿佛有光在閃。
這是她曾付諸了整個青春的愛情。
薄暮沉將她狠狠揉在懷裏,薄唇親吻著她的額頭,低沉的嗓音帶著難以察覺的苦澀,“南則說的對,這是我欠纖纖的。”
慕晚茶眼睛裏的光驀地寂滅,她用力掙脫他的懷抱,情緒有些崩盤,“可是我不欠她!為什麼要我來還?”
薄暮沉握住她的手腕,試圖將她重新抱進懷裏,卻換來她情緒更加失控的暴走。
他隻好用力的抱住她的肩膀,一雙深眸凝著她因為過激的情緒而浮上一層薄紅的臉蛋,他淡淡的道,“晚茶,南則說的對,李修弘的目標是你。”
他的眸光太淡,他的聲音太淡,他的情緒太淡,他仿佛隻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在鬧。
慕晚茶激烈的無法控製的情緒忽然就偃息旗鼓,她仰著下巴,一張小臉上是獨屬於她的倨傲,她道,“我明白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麼樣的情緒和表情。
慕晚茶轉了身,背對著薄暮沉,淡聲道,“我會把慕纖纖換回來,也請薄先生記住你的話,好好護著我。”
她頓了片刻,接著輕聲笑了一下,“當然,如果我不幸出了意外,煩請薄先生照顧好我的家人,算是我換回慕纖纖的補償吧。”
說罷,慕晚茶走到南則的車邊,對眉目沉冷的男人道,“南先生,可以走了嗎?”
南則隨意的擦了把唇角沾染著的血跡,“隨時都可以。”
慕晚茶拉開後座的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一隻漂亮的大手壓在了那扇黑色的車門上。
她稍稍偏首,便看見薄暮沉那張英俊無雙的臉。
她歪著臉蛋,微微笑了一下,“薄先生這是做什麼?反悔了嗎?”
薄暮沉低垂著眼眸,望著那張明豔嬌媚的臉蛋,喉間一片苦澀,薄唇微微動了動,“坐我的車。”
慕晚茶眸底不易察覺的期待迅速褪去,她似是沒忍住,偏開頭,笑了,再轉過眼眸的時候那笑意也變的冷淡了些許,仿佛隻是一種弧度,她道,“還是算了吧,我坐南先生的車對大家都好。”
沒有他反悔的餘地,也斷了她反悔的念頭。
她沒有再看他,隻是表情淡淡的將他搭在車門上的手撥開,然後俯身坐了進去。
薄暮沉站在那裏,被撥開的右手垂在身側,不知什麼時候緊握成拳,手背上隱約可見青筋跳躍,仿佛連身體每一寸肌肉乃至每一寸神經都跟著緊繃。
而他微微垂首看向車子裏的模樣又說不出的寂落和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