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靜了大約半分鍾,才肅著表情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得罪她了?”
薄暮沉的聲音很低,有些許的沙啞,“我親手把她送進李修弘手裏……”
殷覓,“……”
他收回之前的話,這哪裏是狗糧,這分明是誅心加誅身好嗎?
聽筒那端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又加了三個字,“換纖纖。”
殷覓回想了下今天在警局見到慕晚茶時的表情,還好,雖然生氣,但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或者擺什麼比較難看的臉色。
他覺得慕晚茶很可憐。
他很中肯的說了一句,“暮沉,你過分了。”
薄暮沉坐在黑色的辦公椅裏,煙霧彌漫在他周身,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他眸底晦暗的神色漸漸流轉,如潑墨一般看不見分毫情緒。
過分嗎?他又如何不知過分呢?
怪他不夠強大,怪他讓沒有保護好她。
原本想為她遮風擋雨,但直到現在才發現,所有的風雨都是他給的。
後悔嗎?
可能,或者肯定,他會後悔,但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那麼做。
……
果然如殷覓所說,慕晚茶在警局待了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她還是被保釋了出來。
走出警局,她一眼便看見站在樹影下的薄暮沉。
冬日的陽光很稀薄,仿佛連光都帶著寒意。
而他站在那樹下,像是凝聚了所有的光,闖進她的眼底。
薄暮沉站在那裏,看見慕晚茶出來,第一時間便將指間夾著的煙扔在了腳邊踩滅,然後才快步走到她身邊。
手將她的雙手握住,嗓音被煙草熏的微微沙啞,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話想問,但最後隻變成了一句,“還好嗎?”
慕晚茶嘴唇動了動,表情說不上冷淡,但也完全沒有之前的明豔溫軟,她淡淡的答道,“沒事。”
薄暮沉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看著女人的側臉,隻覺得胸腔裏空蕩寒涼的地方終於被什麼東西填滿了。
他低低的道,“回家吧。”
慕晚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安安靜靜的站著。
薄暮沉忽然有種她縹緲的隨時都能消失的感覺,他握著她的手用力了些,仿佛隻有將她牢牢攥在手裏才有安全感,他加了一句,“聽離還在等你。”
女人這才沒有拒絕,隻是安靜的上了車。
他們好像進入了冷戰期,但又不是,準確的說是慕晚茶自從回來之後便不怎麼搭理薄暮沉,而薄暮沉總是格外的有耐心的在她身邊轉悠,大多時候都是他在說,而她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連聽離都察覺到他們之間不同尋常的情緒,更加安靜和乖巧了,慕晚茶陪著他的時候他很少出聲,隻是安靜的摸著盲文。
而薄暮沉便坐在一旁處理工作,時不時的看她一眼,便會產生巨大的滿足感。
隻是這份安寧很快便被單調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薄暮沉皺著眉頭掏出了手機,看清上麵的來顯的時候眉間的褶皺擰的更深了,他握著手機起身走到一旁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