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片刻,她又加了一句,“我想安靜一下,你別跟上來,好嗎?”
她的聲音很低,有種低落的寂寥。
薄暮沉看著她的背影,抬了抬腳,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他轉了腳步,去了慕纖纖的病房。
慕纖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息,臉蛋上全是譏誚的自嘲,她終於變的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聽到動靜的時候,她抬起頭準備開口諷刺的時候神情忽然僵凝住了,有片刻的凝滯,隨即是更加濃重的嘲諷,“怎麼,她跟你告狀了?過來替她出氣的?”
男人在床邊站定,垂眸淡淡的看著她,“你這麼理解的話也沒錯。”
慕纖纖唇角勾著的諷刺的笑意無可抑製的變的僵硬,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疼痛和自嘲,她抬起下巴,麵容冷傲,“所以呢?”
“你退圈吧。”
慕纖纖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五官英俊如神祗,英挺的眉目,高挺的鼻,涔薄的唇,每一寸線條都是她所熟悉的模樣,甚至連神情都是她所熟悉的,冷漠的,無情的。
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把這冷漠和無情加諸在她的身上。
她難拿的咀嚼著那兩個字,“退圈?”
“是,”男人的神情仍是尋常的清冽和淡漠,嗓音沒有絲毫的波動和起伏,“你的存在影響到了她的心情。”
慕纖纖聽著他理所當然到近乎刻薄的言辭,隻覺得心頭像是紮了無數的細針,綿延著無休止的疼痛。
她笑了下,“我退出她的電影還不夠,還要退圈?暮沉,前男友不是這麼當的。”
“前男友”三個字落在耳裏的時候,薄暮沉平靜的心態沒有任何起伏的變化,他甚至分神淡淡的想,這三個字要是被她聽到了又要不高興好久了。
他神色淡漠的道,“這個圈子就這麼大,你是演員她是導演,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能遇見的。”
他垂著眸,仿佛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退了圈,你依然是小有名氣的鋼琴家,隻不過從此和她不再相交而已,並不會影響你什麼。”
慕纖纖冷不防的笑了,那笑顯的很突兀,“她甚至沒有說她不高興,你便要堵死我的生路,來換她一個笑臉?”
薄暮沉仍是淡淡的,“纖纖,這是我給你最後的臉麵和尊嚴。”
……
龍湖灣莊園,南家。
南則回來之後直接上了樓,砰的一聲直接把房門甩上了。
書房裏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酒櫃,他冷著一張俊臉大步走到酒櫃後麵,隨手拎了一瓶酒,熟練的打開,也沒用酒杯,酒瓶對著唇仰頭便喝了好幾口。
大約是他喝的太急,那酒直往他喉間嗆,嗆的他低低的咳了起來。
他記得那年他也是這樣,得知慕纖纖給薄暮沉下藥的計劃之後也是如現在這般躲在房裏,他不明白,明明他遇見慕纖纖比薄暮沉早,他愛慕纖纖比薄暮沉多,為什麼她會用那樣的方式送上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