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是為了誰,我都該跟你說這句謝謝。”
伯格先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布滿溝壑的臉上神色尋常,“說完了,我就走了。”
慕晚茶不知道她這句走了是現在出去,還是直接走,她斟酌片刻才道,“您不留下喝杯喜酒嗎?”
伯格先生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淡淡的道,“不了,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我不想因為我壞了他的心情。”
簡浮笙回來的時候看了眼伯格先生的背影,“什麼人?”
“薄先生的父親,來跟我道謝,別管他了,歇著吧。”
慕晚茶是挽著沈禦的手出來的,她踩著長長的紅毯,天邊飛著的熱氣球裏撒下漫天茶花,仿佛整個小島都下起了漫天花雨。
紅毯的盡頭,站著那個她愛了一整個年少的男人。
他身上穿著黑色燕尾服,頸間打著黑色領結,而慕晚茶也換回了白色婚紗,層層疊疊在她腳邊綻開,在碧海藍天之下美的不像話。
四目相對,她仍如第一次見他時那般,像是有隻小鹿撞在她的心頭,怦然心動。
她捧著捧花,紅唇含笑,朝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薄暮沉站在紅毯盡頭,視線裏隻有穿著白婚紗的女人。
他終於,能給她一個隻屬於他們兩個的完整的婚禮。
他聽見牧師在他的身側問,“慕晚茶小姐,你是否願意薄暮沉先生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是其他任何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女人嫣然而笑,紅唇吐詞清晰,“我願意。”
牧師笑意慈祥,“薄暮沉先生,你是否……還沒問完呢,先別親……”
男人噙著女人的唇,嗓音溫沉模糊,“不用問了,我願意。”
這一幕仿佛被定格,成了他們彼此生命裏最珍貴的一幕。
後來,聽聞薄先生把薄太太寵上了天。
某日,雲頂大中華區執行總裁薄暮沉一改往日低調作風,極其高調的接受采訪。
記者問,“薄先生,您喜歡薄太太什麼呢?”
薄暮沉,“直白不做作,不虛與委蛇。”
記者,“可以打個比方嗎?”
薄暮沉,“比如,我生氣的時候從來不哄我。”
記者汗。
記者,“那您生氣的時候她會怎麼做呢?”
薄暮沉,“她會說,我覺得我安慰不了你,你自一慰吧。”
記者,“……”
——愛終究是一場來日方長的秘密。
——End。
ps:正文完結之後,明天會開個小番外,不會很長。
英國。
陌生的地域,陌生的語言,連那燈紅酒綠下糜爛的氣息都讓簡浮笙恐懼又惡心。
她隻能不停的跑。
她撞了人,也顧不得道歉,隻能拚命的往前跑,耳邊陌生的語言咒罵著她,她不知道能跑到哪裏,隻能聽到耳畔的風聲,以及胸腔裏心髒急速跳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