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獨辰鼓了鼓臉頰，有些不太開心地望了一眼葉紫蘇，毫不客氣地抗議道：“媽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有自己的審美的，所以不要再拿這種話來搪塞我了，你真的應該改一下自己的審美了，這樣子就是不好看啊，我喜歡你不化妝的樣子。”
五年來，這還是葉獨辰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表達對自己現在這個模樣的討厭情緒，一時之間，葉紫蘇忍不住有些愣神，她抿了抿嘴唇，將葉獨辰放到床上，自己則蹲在床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隔著黑框眼鏡，直直地望向對方。
“辰辰，你真的這麼討厭媽媽現在的樣子？”
“也不是，”葉獨辰低著頭，聲音中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委屈，他兩隻手扶住床的邊緣，兩條小短腿用力地撲騰著，“我就是覺得想不明白，媽媽明明素顏時候的樣子更好看，而且，現在隻有長得好看的人才更吃香啊，這幾年媽媽因為容貌收到了那麼多爭議和看法，我都有看到的。”
葉獨辰越說越覺得委屈，他猛地抬頭，包子臉上，和程靳琛幾乎像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眼睛止不住地泛紅，就這麼委委屈屈地盯著葉紫蘇。
“如果媽媽從一開始就是長成這樣子，那也沒辦法，畢竟容貌是天生的，隻會從容貌的角度攻擊別人，那是他們沒教養，而且也就隻有這點兒本事了，但是媽媽你不是這樣子的，你素顏的樣子那麼好看，明明連這一點點的攻擊和惡意沒有必要承受的，你為什麼還要堅持用這幅模樣見人？”
葉獨辰的話不由得勾起了葉紫蘇的某些回憶，她略微愣了一下神，思緒不由自主地放空了許多，那些塵封的記憶漸漸蘇醒。
一時之間，葉紫蘇回憶起從前的自己，突然覺得陌生極了。
她低頭笑了一下，愛憐地撫摸著葉獨辰的臉頰，柔聲開口。
“辰辰說的沒錯，如果長得好看的話，的確不會受到外人關於容貌的惡意攻擊和非議，可是與此同時，你的工作能力就會同樣遭到質疑，總有一些人，他們認為長得好看的人所取得的成就都不是憑借自己，而隻是憑借著容貌，采用不正當的手段上位的，從而會時刻捕捉你的行為，在這些行動中補風捉影，為你製造許多根本不存在的桃色新聞，隻為了抹黑你這個人，證明他們的觀點，看吧，她之所以有現在的成就，也不過是憑借著出賣身體罷了。”
葉紫蘇的聲音平緩柔和，可是聽在葉獨辰的耳朵裏麵，卻有了另一種意思，他漆黑的大眼睛定定望著葉紫蘇，紅嫩水潤的嘴唇輕輕顫動兩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突然用力抱緊葉紫蘇。
“對不起，媽媽，我沒有考慮到這些。”
媽媽知道這麼多，對容貌漂亮的劣勢明白得這麼深刻，肯定是之前也因為容貌過於優秀的原因，遭受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她現在才寧願扮醜，也不願意用本來的麵目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