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是怎麼說的？
“當初選擇遠嫁之際，我曾對父皇說過，我願意以一國公主之責任為己任，遠嫁西涼，為保兩國和平。”
想想那時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安樂笑了下，笑意不達眼底。
“當初父皇說，我一定會後悔。我不信。”
那時候的她年輕氣盛，可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她已不複之前意氣。
從最為受寵的公主，跌落到爹不疼娘不愛的境地，皇帝用一個寵愛教會了她深宮之道。
可是，她是公主，她需要寵愛，沒了寵愛，她還有責任。
白應啟看著她望向大周的方向，那滿眼的落寞遮掩不住。
大周的皇帝駕崩了，於百姓而言不過換了個人做皇帝。可於安樂來說，那是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去世，這世上再無人可替代。
他想問，現在呢？
可話到嘴邊又覺突兀，便咽了回去。
他不曾問及，安樂卻主動說了。
“如今……”她頓了頓，看了眼白應啟，淡淡一笑。
“我更不會後悔。”
安樂仿佛一夜成長，她早就知道公主的指責，當初也是她一意孤行。長大了，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她既然來了，便不會回去。她是大周的公主，她要為大周與西涼的和平盡心盡力。
這是白應啟沒有預料到的回答，轉念一想，也覺尋常。
不是後悔，便是不後悔。這兩個選擇，無有其他。
“你要嫁給誰？”白應啟很想知道安樂選擇了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等想法，可他就是想知道。
安樂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
“烏來將軍年輕有為，深得西涼王信任，我……”
“不合適。”
安樂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應玖否決。
“他是烏雅的哥哥，又曾與達木善密謀，並非良緣。”
他了解烏來，那是個野心與謀略縱橫的人，女人與他而言不過過往雲煙，他至今未有正妻，不是因為在等待誰，而是因為他嫌麻煩。
他的正妻之位，必然是要與他有所助力。安樂於烏來或許是個好的選擇，但烏來之與安樂絕對不是！
安樂點點頭，算是認可，又提及一人。
“那西比……”
“他是巫族人，更不合適。”
白應啟毫不客氣再度否決，那西比比烏來更不合適，更何況，巫族族內通婚，那西比早有人預訂。
安樂想一想也是，又列舉了幾個，全被白應啟否決。
他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說得安樂心服口服。既然誰都不行，那……
“再不濟，還有西涼王。”
這回，白應啟挑不出什麼毛病了吧？
“他的年紀足可以做你父親！”
白應啟張口就否定了，西涼王比任何人都不靠譜。他還沒有子嗣，難不成安樂要耗費自己大好的年華去陪一個糟老頭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對，白應啟隻覺得沒人能配得上安樂。
安樂微微一笑，卻是苦澀居多。
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她是來和親的，不是選駙馬的。有人要她已是萬幸，而以後能不能過好，倒是其次。
當白應啟得知安樂的想法後，更是徹底將她的想法否決。
“人生在世，哪怕是你公主，你要和親，也要選一個最好的。西涼人才眾多，總有一個適合你。”白應啟苦口婆心，這一刻，他仿佛成了老媽子，樣樣都要交代。
“可我對他們了解不多。”安樂初來乍到，認識的有限幾人還是因為白應玖的緣故，至於其他，她根本聽都沒聽說過。